它始終在你的前方,永遠可望而不可及。
還有吃喝的問量。乾糧吃完了我偶爾還可以抓到幾條小魚,將就將就著,全當是日本料理生吞了。可是這天氣實在太熱了,太陽曬著,水裡蒸著,熬得人透不過氣來。我每天只喝幾小口清水,還是很快就見底了。
這時候忽見一艘龍頭大船,扯足了帆乘風破浪,衝著我的方向過來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趕緊鼓足了勁劃開,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這時候在海里出現的十有會是完顏洪烈那一夥子人。可是我缺吃少喝的、氣力實在不濟,劃不多時,那船已經靠我很近了,看到了船首上站著的幾個人,果然是什麼靈智上人、三頭蛟之類的。真是冤家路窄。
大胖和尚靈智上人衝我打了一個招呼:“喲,這不是小王爺的愛妾何姬嗎?這是千里尋夫來了嗎?”我一下子覺得胃裡糾結有點消化不良,趕緊掉頭。什麼河雞?還河鴨呢。
腦門油亮的沙通天丟擲一根繩索,鉤住了我的小船,嘻嘻笑道:“別走啊,‘千里尋夫’。”
三頭蛟頭上的幾個肉瘤微微顫動:“多日不見,小夫人氣色不太好,叫小王爺看見了可要心疼的哦。”其餘幾人也“小夫人”長“小夫人”短的叫個不休。
我心裡流下了一排寬麵條狀的眼淚,鼓著腮幫子說了句話:“雷燜嫩錯嫩了。餓子絲蘆鍋的。”(你們認錯人了,我只是路過的。)
參仙老怪陰陽怪氣道:“你不是的話那正好,我這裡還缺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鬟。你上來伺候我吧。”我氣得火冒三丈,這些醜八怪真是一個比一個猥瑣。
正要棄舟跳海,耳邊傳來了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梁老先生,沙前輩,你們在說什麼?”
猶恐相逢是夢中
只見楊康步出中艙,緩步踱至船首,雙手支在胸前,居高臨下傲慢十足地打量著我,似乎又回到了趙王府初見時的樣子。這是我的幻覺嗎?他不是跟著洪七公走了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完顏洪烈的大船上?
楊康看清是我神色略僵,隨即眉毛一挑,縱身向我躍了過來。我心中難以置信,不知是夢是真,腳下更像綁了兩個沙袋根本邁不開步子,停頓了思考忘記了反抗,愣愣地看著他跳入我的小船,執起了我的手,然後一個打橫將我抱起,幾個起落又回到了大船上。
樑子翁抓了把鬍子,小眼珠子一轉,呵呵笑道:“年輕真好啊。這就叫人不風流枉少年哪。”身矮腳短的彭連虎笑得爽朗:“兩位少年恩愛,情深意篤,真叫人羨慕啊。”
沙通天道:“小王爺,有花堪折直須折。這天色也不早了,苦短,您二位早些歇著吧。”其他幾人皆是捧腹捶胸,一個個地笑得前仰後合。我臉上火燒火燎的,儘量埋著頭不去看他們的臉色。老天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楊康這小子居然也笑得頗為歡暢:“前輩說的極是,小子等不及天黑了,這就先行告退了。”說完抱著我進了一艙,合上艙門,把我放到床上,嘿嘿一笑,伸手就來解我的衣帶。
我恍然驚醒,動手格開他,一個筋斗翻到床下,厲聲道:“你幹什麼?”這小子以前雖然也常常使壞,但是總體上還算有分寸,怎麼幾天不見就變得這樣不規矩?該不是受到了什麼壞影響吧?想到甲板上的那幾個猥瑣之徒,我簡直恨得牙癢癢。
楊康閃到一旁,突然把手放到鼻下一聞,誇張十足地皺了皺眉頭:“我真是無法忍受,你到底有多少天沒洗過澡了?”
我臉一熱:“總有十來天了吧。”先在桃花林裡困了幾天,然後又到了海上,我總覺得隨時會有人出現,當然做不到豪放地裸泳的地步,只能忍著一身臭汗了。腦子一轉,又衝上去揍他:“你又轉移話題!你剛剛這種行為叫做吃豆腐。我看你是越來越壞了,不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