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二樓的房間,開啟燈,一張極大的看上去很軟的床,一套灰色條紋的睡具。君莫將睡衣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提進浴室,熱熱的沖澡,將頭髮吹得微幹躺在床上,這才後悔——下午睡了那麼久,果然現在難以入睡了。床頭的燈微微亮著,本是最適宜入睡的光線,她突然無端端覺得害怕起來,這樣大的房子,她果然還是不習慣的。
於是跳起來把大燈開上,走到門口,忍不住偷偷將門開啟一條縫,往外張望——漆黑一片,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出去將所有的燈都開啟了,只能將門反鎖,然後鑽進被子,支起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其實什麼聲音也沒有,君莫覺得自己的神經簡直敏感到了極點,只要有人輕輕一撥,大約就會崩開——爺爺頭七那晚,她就是這樣,覺得自己陷進一個巨大且黑暗的夢魘中,明明知道眼前猙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可以掙脫的,可自己就是醒不來。父母去樓下給爺爺燒紙錢和衣物,她聽得分明,卻連動動手指都不能。不知過了多久,父母的腳步走近,她才勉力睜開眼,大汗淋漓。
直到樓下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君莫像彈簧一樣跳起來,躡步走到門邊,緊緊握著手機,忍了好久,這才開門——樓下開著燈,亮堂堂的晃人眼睛。她鬆了口氣,不會有賊膽大包天到這程度吧?
果然不是賊,韓自揚微微彎著腰在茶几前放下鑰匙,轉頭看見她穿著整套的睡衣站在二樓臥室門前,挑眉笑了笑:“吵到你了?”
君莫向前走了幾步,“沒有,我以為是賊……”
她睡衣最上邊的口子沒扣好,隱隱露出鎖骨,韓自揚轉開眼睛不去看她,“我回來拿些東西。”——其實哪裡是來拿東西的,不過就是想回來罷了。
君莫咬咬嘴唇,“都凌晨了,你去哪裡住?”她實在是害怕——“我住的是你的房間吧?要不我住客房?這麼晚了。”
韓自揚嘴角輕輕彎了起來,“好吧,我住樓下的房間就行了。”
君莫安心得點點頭,只說了句“晚安”,突然驚兔般記得自己穿著睡衣,忙不迭的回房間去了。
而他在沙發前站了很久。他的家,兩個人,真好。
加力普索咖啡
涼意中,似乎讓人回憶起所有辛酸甜蜜,自由彌散開冷風中。
他回來之後,君莫睡得極安心,一早醒來看看時間,嘆了口氣,原來才七點。到底是別人家裡,她也不好賴床,去洗了臉,換上自己的衣服,剛要開門,猛然間覺得不對,回到衛生間用紙巾細細的擦了一遍,又把用過的毛巾和睡衣疊在一起抱在手中,開啟門向下張望。
他背對著自己坐在餐桌邊,低頭看雜誌,桌上放著豆漿、稀飯、油條、包子,大約將附近能買到的早飯都堆在了桌上。聽到開門聲,韓自揚回頭看了一眼,自如的向她招呼:“早上好。”他指了指桌上,“來吃早飯。”
君莫應了一聲,竭力去忽略空氣中輕微的尷尬氣氛。她比劃了一下衣服,說:“這些怎麼辦?”
“噢,我又用不上。你帶去麼?”韓自揚微笑著說,“或者放在這裡也行。”
君莫伸向果汁的手頓在空中,片刻後反應過來:“你用不上,我還是帶走吧。”
他放下手中雜誌,指了指客廳中的茶几,“你的東西都在那裡。鑰匙也在。”沒有等君莫開口詢問,就解釋:“我昨晚帶回來的。欣然讓人將鑰匙捎給我了——我看太晚了,就順便將東西給你取來了。”
君莫哼了一聲:“他們還真是樂不思蜀了。”
“昨天據說欣然求婚成功了。”韓自揚微笑著替他們辯解。
君莫呆了一會,輕輕呻吟一聲:“天哪。”
他只當她是為朋友高興,卻不意君莫說:“才認識兩三個月——這算不算閃婚?”她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