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頭這事原來還有這麼多學問。我看這富陽街上下,就只有你一個知道得多。”
“就是些土方法。你要是喜歡,下一次我還是用薄荷葉給你洗頭髮。”
“南瑪瑪,如果不用皂角洗頭髮,你還有沒其他的法子?”
“怎麼了?”
“我有一個遠房親戚,前些日子懷上了,這些天聞到什麼味道都想吐,尤其是皂角,挪近一些都忍受不住。這大熱天,幾天不洗頭髮,渾身不舒服。你要是有好的方法,不妨說來,我讓他試試。”
“皂角的作用就是清潔頭髮,既然不能用皂角,用淘米水也是一樣的。”
“真的?”梁雲起想抬頭看南淑,卻發現頭髮溼漉漉的,半分動彈不得。
南淑按住梁雲起,“當然可以。淘米水洗頭髮,特別黑,特別亮。”
“那,那,南瑪瑪,你能不能上門……”
“我當然可以,就是這套工具不能隨便挪動啊。”
“說的也是啊。”梁雲起不知在想什麼,眼睛直直看向屋頂。
幫梁雲起收拾好頭髮,梁雲起還是一副深思不屬的樣子,南淑送他出門時,梁雲起嘴裡還念念叨叨的,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南淑招來竇瑪瑪,讓他找機會到西門那裡打聽一下徐繡的事情,包括徐繡不祥,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出來的,誰最先說起來的,又有什麼證據等等。
竇瑪瑪連連點頭,“徐瑪瑪這人看著人長得端方,額頭光滑,下巴又滑又圓,手掌肉厚,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不吉利的人。主家瑪瑪放心,別的我不肯說,打聽事情是我最拿手的。保準打聽得清清楚楚。”
竇瑪瑪一連數天下午往外跑,等到晚飯時候才回來。南淑也不心急,打聽事情也不是一時三分就能完全清楚知道的。
未等到竇瑪瑪的訊息,倒是等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這日章家一家大小用過早飯,章日牽了章月,蹦蹦跳跳跑到後院上課。南淑打發竇瑪瑪出門,自己在廚房把前兩天留下來的淘米水檢查了一遍。
淘米水洗頭髮,不是用剛洗下來的水。而是把第二,第三道的淘米水留下來,放進陶盆裡,等它慢慢發酵,就像發饅頭一樣。發酵過的淘米水比剛洗下來的,更能除去頭髮上的汙跡和頭油。
南淑掂量自己留下來的兩大陶盆淘米水,足夠一個人的分量。那天和梁雲起說起這件事,南淑自己也起了心思想給自己用淘米水洗頭,這幾天都在積聚淘米水。
“南瑪瑪,在家嗎?”
“在,在,我在家。”南淑急忙跑出去,看見梁雲起站在院子門前跺腳。
“哎呀,幸虧你在家,我生怕你今日出門了。我問你,上次你說的那個淘米水洗頭髮的法子真的有用?”
南淑眼睛一下瞄到停在院子外的青布小轎。轎簾垂下來,檔得嚴嚴實實的。小轎旁邊一箇中年瑪瑪,一個穿紫色衣裳的尼人垂手守著。
南淑看向梁雲起,用目光詢問,“這就是你說的遠房親戚?”
梁雲起目光左右遊移,“南瑪瑪,你倒是說句話啊。”
“能吃得下米飯,能喝得下粥嗎?能吃,能喝就說明受得住淘米水的味道。至於能不能洗乾淨,不是我說了算,洗一次出來,看看效果就知道了。”南淑瞪了梁雲起一眼,故意大聲回答。
梁雲起臉上焦急,嘴上卻說,“這不是不知道,所以要找南瑪瑪問清楚嘛。”說著,眼睛偷偷瞄向轎子。
“就這裡吧。”轎子裡傳出一把細細的聲音。守在一旁的尼人和瑪瑪立即掀起簾子,扶了一位瑪瑪出來。
南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沒見識過尼人上脂粉。梁雲起就是一個常常在臉上抹脂粉的人。但儘管是塗脂抹粉,但行為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