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母凝眉不語,王媒婆眸光閃爍了下,隨即哭喪著臉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夫人這趟差事,我怕是沒法完成了!我雖是媒人,身份卑微,既是替大公子說媒,一言一行自然也是代表著咱們蘇府;蘇府的背後又是宮裡蘇貴人的孃家,不看僧面看佛面,那老定伯侯不說好言相待也就算了,竟還將我打了出來。
如果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只當是我出門沒有看黃曆。可我招誰惹誰了我?不過是好心替人說媒罷了,半道上竟還被丹陽郡主攔路鞭打……”
“他們打得哪是我啊,這分明就是在打蘇府的臉面啊!”
說著說著,竟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蘇母被她哭的心煩,煩躁的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這是為了咱們蘇府而遭了罪了,我這裡略有些散碎的銀兩,你先拿去添置兩身衣裳,就當是我補償你的好了!”
這是打發要飯的呢?老孃為你一家奔波勞碌的跑,被人打成這樣,兩身衣裳就打發了?還要在哭,蘇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給一旁的丫鬟遞去一個眼神,便見那丫鬟便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出來,遞到王媒婆的面前。
王媒婆也不客氣,接過來後試了試手感之後,又輕輕的捏了兩下,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復又道:“按說這話本不該我說,可是任它別再心裡,又實在難受的慌,我說出來後,若是有不妥的地方,還望夫人大人大量,莫跟我這沒見識的生氣才是!”
蘇母被她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弄得實在無語。官媒中那麼多婆子,她是真的不知兒子為何偏偏找了這麼個老貨幫著說媒,蘇母暗自搖了搖頭,面上卻是不顯絲毫,只端莊的笑道:“你說!”
王媒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才道:“按說那丹陽當街被令郎抱過,眾目睽睽之下,名節算是盡毀……”說到這裡,見蘇母似乎面帶不虞,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我也知道大公子乃也是受形勢所迫,逼不得已,可令郎未免也太實心了些吧?這種事吃虧的始終是女人,人家都沒當回事兒,令郎又何必這麼巴巴的上門遭人白眼兒呢?
我同丹陽郡主今日雖是頭次見面,可也知道,那丹陽郡主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放著這麼一個刁蠻任性的貴女在家,換做是我的話,倒不如娶個賢良淑德,性子溫婉的女子做兒媳。咱們蘇府雖然沒有那些大戶的百年基蘊,待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又何愁找不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做兒媳?”
蘇母心思一動,可是想起兒子回來之後,仿若入魔了般的模樣,蘇母也是無奈的緊,只嘆聲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想?但筠兒卻是個一根筋兒又不懂得變通的,汙了人家郡主名節,雖是無奈之舉,可心裡終究是過意不去。當時便要去定伯候府提親,奈何,那時的蘇府不過才剛剛進京,根基尚且不穩,又怎敢高攀?
也好在當時並沒有不好的流言傳出,誰知,時隔數月,這事兒竟又被人翻了出來。我那兒子又是個認死理兒的……”說到這裡,蘇母似乎很無奈的樣子。
“唉!也難怪會如此!夫人又是一片慈母心腸,那丹陽倘若錯過這門親事,也只能嘆她命不好。”王媒婆也跟著唏噓起來。
兩人這邊有寒暄許久之後,蘇母這才派人抬著小轎將人請了出去。
“啪!”
待人一走,原本還笑的慈藹的蘇母,面色瞬間變得陰寒起來,狠狠的砸了一個杯子之後,還猶不解氣,恨聲道:“我陪,什麼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聲名狼藉的腌臢物,當我耐煩瞧你!”
一旁伺候的丫鬟們個個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自家主子的怒火掃到。
“來人,叫門房備好馬車,本夫人進宮一趟!”
隱約過了一炷香左右功夫,蘇府的大門再次開啟,一輛青釉蓬頂馬車緩緩從蘇府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