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呢?
幾個人拖起了屍體,漸行漸遠,他們不能把屍體留在這種地方。
躲在爐子後的夥計爬了出來,一邊咒罵著,一邊無奈著灑掃著狼籍。
一扔掃把,一臉的悲慘的嘆道:“這流年,真是倒黴。”
“兔崽子,還不給我快掃去!小心我扣你工錢!”掌櫃的憋著火罵道。
“這就,這就掃!”任命的拿起掃把,賣力的掃了起來。
在最底層的人總是為柴米油鹽操心費力,卻不知有很多人羨慕這種生活羨慕得要死。
他從來不說愛,是因為他愛的深;他愛的深,只因為他從未愛過。
白衣的男子在風中佇立著,凌亂了身影,握著的手,指甲深深扎進肉裡,他的心在瘋狂的掙扎著。
他本來不信慕容的死,她怎麼會死?可是如今他不得不信。無名老人確定了她的死,醫者從不拿生死之事說謊。
他開始精心的算計著楚留香的生死,算計著寒冰之中慕容的屍身。
你說:生不能相守,死必然同穴。
我說:好。
第四十一章
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
天冷的在屋子中都能撥出霧氣。
一小碟數的過來的茴香豆,半罈子最便宜的酒,渾濁不堪,一個落魄的劍客。
棉衣洗的破舊了,露出了有些發黑棉絮。
半山腰上的小酒肆裡,斷腸客獨飲著酒,家在萬里之外,只有醉了,才回得去。
半醉半醒之中,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不耐煩的睜開了朦朧的眼睛,夥計正推開門,風雪灌了進來,猛地一吹,打了個噴嚏。
“媽的···”他模模糊糊的罵了一句,又倒在桌子上醉了過去。
酒是穿腸的毒藥,也是最好的良藥,不論你多麼苦悶,醉了就什麼都煙消雲散了。
夥計將一身風雪的人迎了進來,拿起抹布,擦了擦不知道用了幾代的桌子,撣了撣椅子。
“幾位爺,請,”他一躬手,見幾個人坐下了,又滿臉諂媚的道:“請問,您幾個來點什麼?”
“溫一壺酒,燒幾個小菜,要快。”為首的男子說道,解下了身上披著的斗篷,撣著上面的雪。
邊上的人胡嚕著頭髮上結的冰茬子,見小二正要轉身,叫道:“先切二斤牛肉!”
“誒,成嘞。”
掃了眼離去的小二,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酒鬼,帶著無奈的搖了搖頭,三個人開始攀談起來。
“這鬼天氣,猴年馬月能到唐門?”胡鐵花恨恨道。
楚留香滿臉的疲憊,嘆了口氣,並未說話。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卻好像突然蒼老了幾十年,人也變得滄桑起來。
每個人都必須為某些事付出代價――一種永恆不變的友情和義氣;一種一言既出永無更改的信約;一種發自內心的虧欠和負疚;還有一種兩情相悅生死不逾的愛情。
他又佔了幾條呢?
胡鐵花看著他這副樣子,也嘆了口氣道:“就算這天氣擋不住人,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得死在半路上。”
一直不語的姬冰雁也開口道:“人計程車氣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胡鐵花笑道:“死公雞都打鳴了,你還不起舞?”
楚留香這時候真是想抱頭痛哭,哭他個昏天黑地。
世上有比友情更令人感覺溫馨的嗎?對一個處在人生低谷的人,朋友的一句關心的話,甚至比世上所有的良藥都有用。
好酒難得,好友更難得。
何況是可以為你兩肋插刀,生死相隨的朋友?那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親近的人。
可是他沒有哭,他笑了起來,笑的爽朗,端起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