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掌櫃換上鄭重之色,齊齊開口道:“我等四人在此發誓,自成為掌櫃之日起,從未做出有損商鋪利益之事。如有謊言,先是脊背發熱,若仍知錯不改,必遭五雷轟頂!”
第十章
聽了幾個掌櫃所發的誓言,蔣氏險些笑出聲來,眼中的嘲笑和不屑毫不掩飾。脊背發熱?這也能算是違背誓言的懲罰?
“好,”賀蘭玥緩緩起身,神態自若的巡視一般,一一走過四位掌櫃的背後,然後回到老夫人身邊重新坐定,看向距離火盆最近的掌櫃道:“現在說一下商鋪的利潤吧,就從徐掌櫃開始。”
看見賀蘭玥的奇怪行為,蔣氏很想嘲笑譏諷一番,卻不知為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大小姐。”徐掌櫃躬身,神態恭敬,卻不達眼底,“玄鐵閣鐵匠鋪去年共賺了五百八十一兩白銀……”
“只賺了五百多兩?”賀蘭玥面上淡淡的問道,心中卻是冷笑。據她所知,玄鐵閣乃是京城中最大,最有名氣的鐵匠鋪,很多達官貴族都來光顧,有時候單單一筆生意的利潤就能達到上百兩銀子。這蔣氏下手,還真夠狠的,一年只賺五百兩?很好。
“是的,去年京城中新出現很多鐵匠鋪,所以……”徐掌櫃抹了一把額頭熱出的汗,正理直氣壯的說著,忽然話語一頓,停住了。
因為,他竟感覺到脊背在發熱!而且渾身上下,只有脊背在發熱!就連距離火盆很近的小腿,也沒有脊背那般的熱!
徐掌櫃忽然想起剛剛發過的誓,‘如有謊言,先是脊背發熱,若仍知錯不改,必遭五雷轟頂!’
五雷轟頂!
徐掌櫃本不相信誓言之類的事情,但是剛發完誓,就得到應驗,讓他不得不信。於是,他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一臉的慌恐,道:“大小姐饒命!是小人記錯了!玄鐵閣一月盈利多則五千,少則兩千,絕不可能一年只賺五百兩的。”
徐掌櫃此言一出,屋內霎時寂靜無聲,唯有那火噴中藍色的火苗,妖嬈的跳躍,發出淺淺的噗噗聲。
五千兩?還僅僅是一月的盈餘?就連老夫人都睜開了眼睛,看向蔣氏。
若當真如此,那為何左相府的賬面上卻無絲毫痕跡?
唯有賀蘭玥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只是眼角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她之前走過四位掌櫃身後之時,就已經將生石灰不著痕跡的撒在了他們的背上。徐掌櫃距離火盆最近,自然容易出汗。這汗水與生石灰融合在一起……
蔣氏那得意的笑,瞬間凍結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滿眼的驚訝。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也拿了銀子,怎麼敢這麼說?他就不怕被送交官府嗎?
同行的另外三位掌櫃,則是眼神驚訝的看著徐掌櫃。他怎麼將實情說了出來?要知道,那些銀子雖然給了蔣氏一部分,但他們也都留下了許多。若此事被揭穿,那後果……
“一月便可盈餘五千兩?”賀蘭玥並不驚訝,輕輕點了下頭,掃了一眼驚訝萬分的蔣氏,沒有追問,而是繼續問向鑑寶齋古玩店的江掌櫃,“江掌櫃,鑑寶齋的盈餘如何?”
江掌櫃剛要按計劃開口,身子同樣一頓,脊背上傳來的熱度,不容忽視。“這……這……”
五雷轟頂,四個大字同樣出現在江掌櫃的腦海,將他原本的話嚇了回去。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誓言竟真的會應驗嗎?
“怎麼?江掌櫃,莫非鑑寶齋的年盈餘還不足五百兩嗎?”賀蘭玥緩緩開口,語氣輕淺,並無一絲諷刺之意。但聽在他人耳中,卻隱隱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古玩店的收入遠超鐵匠鋪,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徐掌櫃說年盈餘五百八十一兩,實則月盈餘就近五千兩。這四位掌櫃皆是同行而來,江掌櫃此時又吞吞吐吐,難保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不是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