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上山來回起碼得大半天時間,這大半天,秋家已經翻天了。
典史得知家人回報的訊息,不管怠慢,不管這個知縣要在這裡呆多久,沒走之前畢竟還是自己上司,更何況秋家小娘子挺身而出救了他家娘子,這個情,他還承的,他把那個家僕連夜帶到了秋雲山跟前,讓他當面說與秋雲山知道情況:
原來是待眾夫人離開一段時間後,那僕役和秋家小姐(芸娘)用繩子把那頭目綁在樹上,兩人快馬奔出了樹林,不想,不知道那些退出樹林外的山賊是另外在樹林外備有馬匹還是趁著等待這段時間把馬尋了回來,七八個山賊竟然追了上來,他們跑不過被擒了。那山賊頭目氣不過,差點要當場殺了小姐報仇,被人勸住了,這才改為要贖金,把他揍了一通讓他回來報信了,說是兩天內不給贖金,就要把小姐剝光、屍首□□掛城牆上——
秋雲山聽得握緊了雙拳,青筋條條凸起,屏風後的三娘更是受不住刺激,直接暈了過去,秋昊天也嚇得哭了出來。
三娘醒來就翻箱倒櫃的湊銀子,所有現銀、金子、銀票,就算加上從京城帶來的值錢的東西,全當賣了,也不足五千兩,人生地不熟,便是想借,也沒個地兒借,秋家簡直一片愁雲慘霧。
“欺人太甚,我便是拼著這官不做、這命不要了,也要殺了他們。”秋雲山如是說,拳骨作響,聽得典史曬然:朝廷派兵剿匪剿了多少次?你,便是拼上衙裡那十幾個貨色,又能如何。面上只能安慰他冷靜。
秋雲山也是無奈,縱容心有餘,卻是力不足:他初來咋到,人單力薄,上官又是個談錢怕事、不待見他的,出了這事,他便是想帶人剿山,也無人可帶、無計可施。此話,卻是氣話,實實不頂事。現在別說剿匪,只能芸娘能平安回來就好——
只是,家裡不夠錢,出了這事,他這官還做不做得成、做不做得下去也難說,自然沒有人上趕著送銀子幫忙。
周家知道後,湊了五百里送過來。李縣尉雖然有夫人同去,但覺著秋雲山肯定待不下去的了,無謂花這錢,送他跟打水漂沒兩樣,所以雖然知道周家送了錢,也權作不知,還吩咐夫人:“這沒了名聲的東西,以後少往來。”她夫人雖然覺得不道義,但她向來在家中沒什麼說話地位,小聲的勸說了兩句,被罵“頭髮長見識短”、“懂什麼”後也就不敢哼聲了。
李東祥還鬧不準怎麼回事,自然對錢銀事沒反應過來。
他派上山查探的人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回來。訊息出乎意料:韓東彪根本沒帶人去攔截。他跟“黑風寨”的人喝酒,喝了個爛醉,他走的時候才醒。根本沒出動。
李東祥驚呆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韓東彪沒出動,那出動的是誰?又怎麼會這麼湊巧去攔劫縣令小姐?
還要贖金一萬兩?好大的獅子口!
李東祥心裡一團亂麻,吼那上山的心腹:“那誰幹的?黑風寨?他跟沒跟黑風寨的人說什麼?”
那心腹也是個仔細的人,都問了,急急答到:“問了。韓寨子說不知道。喝醉了暈陀陀的,哪裡記得自己說什麼。”
李東祥捏著大拇指的翠玉扳戒差點捏碎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這下好了,事情沒辦好,指不定還落下什麼把柄在黑風寨手上——
無論哪裡他交代不了!
李東祥手一掃,怒氣勃勃地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了,瓷器花瓶跌落,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李東祥恨恨地罵了一聲:“混賬!”
待到午時,又聽得秋家四處湊錢,當了好些東西,周典史送了五百兩的訊息,他才反應過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有鎮南王府、侯府撐腰,秋雲山這官,不管當得好不好,總歸是能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