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中,那白衣少年箭術尤其好,堪稱百步穿楊,贏得眾人一片喝彩聲,面對眾人喝彩聲,他也只是淡然處之,祈雲也讚不絕口,又對芸娘說這人長得好,玉樹臨風什麼的;芸娘瞟著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祈雲訕訕的,最後哀怨了:“我做作了那麼久,你怎麼不喝醋?浪費表情了。”
芸娘:“!!!” 雖然祈雲說並沒有想太多,只是聊起了就隨便說說,但是芸娘知道祈雲還是憂慮的,故而在婉妃懷孕會帶來什麼後果的考慮上也加重了關注度。涼亭閒談過後的第二天,她正在預想這事會帶來什麼後果,外院子管事的周嬤嬤喜滋滋的來報,說芸孃的父親秋大人來信了。
這周嬤嬤原是皇后身邊的一等宮女,後來被指派去侍候當時還是郡主的祈雲,與王聽事一個管外一個管內,自認是個頭臉,後來這府裡的主子們搬遷去皇城,王聽事又不在,這府裡幾乎就成了她的天下,當祈雲要她交出管家的權力給芸娘時,她還不情願,說芸娘年輕不懂事怕管不好丟了將軍府體面什麼的,唧唧歪歪,甚至還抬出了皇后的身份試圖說明自己才是管事的“正主兒”,祈雲當時就怒了,叫親兵按住颳了幾個大嘴巴,“你一個賤奴才還想跟我討價還價,真是反了。”
芸娘清算府內賬冊時,也發現好幾筆可疑的賬目,數目還不少,但後來又補上了,想來是祈雲快回來,怕清算被發現臨時臨急補上的,芸娘也懶得跟她計較,只是把人從內院打發到了外院做些無關緊要的事務——畢竟,皇后娘娘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早把人踢出去了。
那周嬤嬤開始還端著架子,覺得這秋小娘人品不好:名聲掃地,還試圖勾引二皇子,祈雲也只是一時糊塗,很快就會想起自己的好來,結果在一天又一天,府內其餘奴僕對她從尊敬、畏懼、小心翼翼,未語先賠笑等等好態度到不耐敷衍,周嬤嬤終於發現自己是真的“失寵”了,故而今天得了這等容易討好的訊息,忙不迭擠掉要去送信的小丫鬟,自己親自來報信了。
芸娘見了她討好的嘴臉也沒說什麼。她對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印象,在這裡還是鎮南王府時,她住在祈雲院子裡,也只見過她一兩面,感覺是個頗端架子、自恃身份的人。當天見到她跟祈雲爭辯,只覺得愚不可及,真想不明白衛皇后那樣聰明的人,怎麼會派那樣的人來侍候祈雲。
開始時,她還懷疑過是不是祈雲又使什麼苦肉計: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別人第一個會懷疑的就是這周嬤嬤,畢竟她一度把持將軍府,而祈雲一回來她們就發生了衝突;又或是,想祈雲出什麼事的人,自然會去挑撥心懷不甘權力被奪的周嬤嬤,祈雲就可以藉著監視周嬤嬤順藤摸瓜抓到幕後不軌之人。結果祈雲用笑盈盈的眼神告訴她想太多了,芸娘最後只能歸根為:權力使人腐化。高高在上慣了,便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以至於腦袋都生鏽了。
淡淡的表示知道了,她便讓周嬤嬤退下。周嬤嬤大失所望的走了。芸娘接見了送信的人,是兩個長著大鬍子的大漢,他們是在全國行走的商隊正副隊首,經過北地時,受秋雲山所託送信,因為知道芸娘身份“不凡”,故而還另外備了重禮饋贈,意圖從中得到將軍府的庇護。
芸娘先詳細的詢問了父親的情況,再詢問北地的情形,兩人在說秋雲山的時候侃侃而談,說到北地的時候神色卻有些猶豫,最後勉強道:北地因為先前的一些情形,人口寥落,從各地強制遷移的舉措已經開始,很多人不願意離開原本的家園,紛紛逃離,被抓回後遭到了嚴厲的懲罰,北地現在是個危險混亂的地方,此外還有倭寇侵擾,故而他們不敢多留,只稍作停留就離開了。信也是他們將要離開時,鎮撫大人派人找到了他們親自交託的。他們原本並不的打算進入北平府,也是因為送信而來,這是他們在南國蒐集到的一些玩意,還算精緻,希望能得到小姐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