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聞櫻像是想幫忙又幫不上,只得在旁邊看著。
好不容易天上的風箏穩了下來,真緒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得意地拉著線跟聞櫻跑動起來,帶動頭頂的大鳥也跟著她們一起飛動。
“哈哈!好好玩哦!海蜃姐姐,你要不要也來試試?”真緒邊拉著線,邊回頭興奮地叫喊著。
“不用了,你們玩吧!”海蜃笑笑回道。
真緒和聞櫻卻已經往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嚷嚷道:“你看你看,飛得好高哦!”
“嗯。”海蜃看著那已經成為變得很小的風箏,說道,“真緒和聞櫻好厲害,把風箏放得那麼高。”
“海蜃姐姐我讓你看看,這風箏還能跳舞哦!”真緒神秘兮兮地說著,然後開始拉動手上的細線,有節奏地一扯一扯的,讓紙鳶也跟著在上頭一搖一擺,果真像是在跳舞一樣。
忽地,又一陣更為猛烈的海風吹過,帶著風箏往另一頭栽,真緒一急,馬上跟著風向跑試圖讓它穩下來。
“真緒,跑慢點!小心摔……”幸村的警告還沒說完,只顧著看天上而壓根沒理會其他狀況的真緒跑著繞過海蜃時就把她用力撞了一把。
最近跟被撞很有緣啊!先是之前被小金撞到一次,然後這次換真緒……當海蜃向前踏出一步想穩住身子時,腦中居然還來得及閃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因為這裡的沙礫太過蓬鬆,她雖然往前放踩了半步,卻還是腳下一陷往前撲去。
頭上的寬邊草帽被吹起,捲上了半空。
長長的捲髮揚散出紫色的波浪。
伴隨著海浪拍打沙灘的旋律,海蜃聽到“砰砰,砰砰”的心跳聲。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的心跳,還是……手中感受到的躍動。
她並沒有跌倒在沙灘上吃滿嘴的沙,而是趴在了男性精瘦的胸膛上,手正按在對方的胸前。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是幸村上前半步想扶住她,卻被過大的衝力一起撲到在地,生生地做了她的人肉墊子,而他的手還擱在海蜃腰上,熱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到她身上。
強烈的男性氣息驟然逼近,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襲來——就像他當天在畫展外的馬路邊上將自己扯進懷內,又像是第一次從青川畫居回來時在公車上將自己護在胸前一樣。
海蜃微微抬起上身,幾縷髮絲在臉頰邊垂落,掃到了幸村身上。她正對上的,是幸村依舊帶著濃濃笑意的面孔。
天是瓦藍的,海是蔚藍的,幸村的瞳孔是紫藍的。
在那雙清澈透淨的眼眸裡,海蜃看到自己的臉龐,滿滿地佔據其中。
海風還是一陣一陣地拂過,揚起了海蜃散開的長髮,卻吹不走幸村臉上過於明顯的溫情。
豔陽灼灼,曬得海蜃肌膚髮燙。
而幸村的視線雖不灼熱,卻如一壺溫酒,不濃烈,但慢慢地煨進心窩,燙進血液,給人帶來一種微醺的感覺。
“哥……哥哥?”弱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海蜃才恍然醒神。
“幸……幸村學長,不好意思。”她慌忙撐起身子,卻沒料到幸村的手一直環在她腰後,因為她過急的動作而來不及放開,海蜃一坐直反被壓了回來,再一次伏到了他身上。身子似乎更加升高了幾度。
幸村一笑,放開了手,問道:“沒事吧?”
“沒……”海蜃聲細如蚊地應道,匆匆再次坐好。
幸村撐起了身子,坐在細沙上,一條腿屈起,一手擱在膝蓋上,這麼隨性的動作,本以為只適合仁王,然而,放在素日溫文儒雅的幸村身上,雖不像仁王那般瀟灑率朗,卻十分奇異地給人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而他本尊顯然沒有這種自覺,還揚手甩過頭髮,抖落跌倒在地時沾上的沙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