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我母親每次到這兒來,總要看看它,一看它就非哭不可。馬爾塞夫伯爵和伯爵夫人一生中惟有這一件事不和,他們雖然結婚已二十多年了,卻仍象新婚那天一樣恩愛和睦。”
伯爵緊繃著唇角聽完這段話。
“阿爾貝!”梅塞苔絲急忙喊道,沒想到兒子會對基督山夫婦說出這些家事。
“媽媽,您不舒服了?”阿爾貝扶住母親,她看起來就像要倒下去了,“您還是回房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想伯爵和夫人一定不會介意的。”
“是的,夫人,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還是去休息一下吧。”伊林扶起她的手,感到那隻手像觸電一樣,微微抖了一下。
“我很好,謝謝,伯爵夫人。”馬爾塞夫夫人又站得筆直,微笑著對伊林點頭。
阿爾貝又引導著他們走到前廳,門框上掛著一面盾牌,盾牌上的圖案非常繁複。
“七隻淺藍色的燕子,”伯爵說,“這無疑是您的家族紋章吧?我是一個新封的伯爵,這個頭銜是在托斯卡納依靠聖愛蒂埃總督的幫忙弄來的,要不是這是旅行所必需的,我本來還不高興來這一套的。所以,我還不曾有過什麼像樣的紋章。”
阿爾貝答道,“您說的對,這是我家的紋章,也就是說,是我父親這一族的,但您也看到了,這旁邊有一面盾,上面有紅色的直線和一座銀色的塔樓,那是我母親家族的。從她那一邊來說,我是西班牙人,但馬爾塞夫這一族是法國人,是法國南部歷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
伊林在心裡默默地吐血,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明明是漁村裡出來的漁夫和漁家女,竟然能編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身世。
梅塞苔絲蒼白的臉上顯出兩抹血色,她已經無地自容,連目光都軟了下來。
伯爵當然注意到了,他本想再繼續諷刺一番,但考慮到梅塞苔絲的心情,就沒有說後面的話。
這時,門開啟了,迎面而來的是馬爾塞夫伯爵。他年約四十到四十五歲。但看上去至少已有五十歲了,頭髮剪得很短,漆黑的鬍鬚和漆黑的眉毛與他那幾乎已全白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他身穿便服,紐釦眼上佩戴著他所有的各種勳章的緞帶。這個人以一種略帶急促但相當莊嚴的步子走進房來。
“父親,”阿爾貝喊道,他馬上把基督山伯爵及夫人介紹給了馬爾塞夫伯爵。
“歡迎之至,”馬爾塞夫伯爵對他們致意,和基督山握手說,“閣下保全了我家惟一的繼承人,這種恩情是值得我們永遠感激不盡的。”
基督山鞠了一躬,接受了他的感謝。
“我覺得非常榮幸,”基督山答道,“能在我到巴黎的第一天就拜會到一位戰功顯赫的將軍。”
“哦,”馬爾塞夫臉上微微發紅,“我已經退伍了,閣下。一個人在戰場上拼殺多年以後,一旦回到客廳裡,簡直連怎樣在光滑的地板上走路都不會了。我掛起了劍,投身到政治裡。我致力於實業,我研究各種實用的工藝。在我二十年的軍隊生活裡,常常想這樣做,但那時我沒有時間。”
“貴國人民之所以能優於任何其他各國就是因為有這種精神的緣故,”基督山回答道。“象您這樣家境富裕,出身高貴的一位爵士,竟肯去當一名小兵,一步步地得以升遷,這已經實屬罕見了,這實在是值得讚美的,簡直是太崇高了。”
梅塞苔絲覺得自己要暈倒了,而馬爾塞夫父子倆卻都把伯爵的話當做讚揚接受了。
伯爵很想繼續下去,但梅塞苔絲的眼神已顯出悽楚之色,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伯爵告別了阿爾貝一家,馬爾塞夫夫婦把他們送到客廳門口。
伊林轉身對馬爾塞夫夫人愉快地挑眉說道:“夫人,很高興您喜歡我們店裡的鞋子,下季的新品上市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