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抬地轉身去找東西,她是怕愛德蒙看到她紅紅的臉!本來擦拭他雕塑一樣的身子就已經讓她冒著流鼻血的風險了,他竟然還溫柔地幫她擦汗!
伊林在行李堆裡翻騰了半天,等到臉不再那麼燙的時候,才撿起一件外套走回來給愛德蒙蓋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物的作用,愛德蒙真的覺得沒有那麼疼了。傷口包紮好之後不久,血完全止住了。
“呼,還好止血了!”伊林放下心來,累得坐下。
愛德蒙試著動胳膊,可一動就扯動傷口,痛感沿著神經四面八方地湧來。
“不要亂動。”伊林發現了他的小動作,“讓傷口趕快癒合吧,不要著急其他的事情,身體要緊。”
愛德蒙眉頭稍稍地糾結著點頭,伊林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委屈的小表情,要不是眼下這種坑爹的狀況,她真的會笑出來。
“現在好些了嗎?我扶你躺下吧?”伊林問。
“好。”愛德蒙說。伊林幫著愛德蒙側躺了下來,自己坐在他旁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敲擊著船板、帆布,像在演奏一曲雜亂的奏鳴曲。雨不是很大,卻沒有要停的意思,天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
“伊林,我們今晚就在船艙裡過夜吧?”愛德蒙說。
伊林聽到“過夜”兩字,微微紅了臉。船艙很小,意味著兩人要緊挨著躺著,她還沒和一個男人這樣相處過。雖然他們會很純潔,對方又是個傷患,她依然感到不太自然。伊林一邊答應著,一邊暗自慶幸燈光暗淡不至於顯出她的窘態。
大概伊林真是慌張了,竟然忘了愛德蒙的眼睛在黑暗裡也能看清楚東西,她臉上呈現的羞態雖然只有幾秒,但已經完完整整地落進了愛德蒙的眼裡。愛德蒙猜到了她的想法,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太笨了,竟然這麼容易就受了傷,還要麻煩你照顧。”
“從剛剛開始我就想說了,你不要總這麼客氣好不好?”伊林雙手抱著膝蓋,看著愛德蒙,“你不顧傷情保護我,我還沒謝謝你,不是麼?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照顧親人,保護親人,不是應該的嗎?”
愛德蒙想到當時甲板上的情形,伊林身體的柔軟感覺好像還貼在他的胸膛,這想法似乎令他的胸口莫名地熱起來,像有一團火燒到了他的嗓子。他深深地自責,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褻瀆了一位女神般不可饒恕。於是艱難地、帶著負罪感地說:“伊林,我也這麼覺得,你就像我的妹妹,保護你就像一種本能。”
伊林聽了他的話,半晌不做聲,這句“妹妹”讓她覺得好彆扭,可他沒說錯,是她先說他是親人的,那麼她比他小,他自然把她想做妹妹了。不過怎麼想怎麼彆扭,妹妹、妹妹、你妹,俗死了!怎麼讓她想到某些言情劇裡的橋段?
“愛德蒙,我不許你當我是妹妹!我們是朋友!”忍無可忍的伊林最後放出話來。
“啊……是朋友!”愛德蒙不明白伊林的不滿來自於哪裡,剛剛還說他們是親人,這會兒又變成朋友了。不得不在心裡叫苦:“法利亞神甫啊,您教我那麼多知識,怎麼就沒教我女人的心理呢?”
24。基督山島
雖然受了傷,愛德蒙卻不以為意,反而有些高興,把這次受傷當做對自己的歷練。因為教訓會教會他如何識別危險,教會他如何忍受各種各樣的痛苦。這次中槍至少提醒了他,冷箭總會在你不經意時襲來,千萬不能鬆懈。愛德蒙回想白天的場景,對於那些被炮擊沉的海關官員,他沒有絲毫同情。那個場景現在想起來,反而讓他熱血沸騰,他覺得自己已經變得麻木,但這正是復仇所必須的!
蠟燭已經熄滅,船艙裡黑暗濃稠,伊林背對著愛德蒙躺著,淺褐色長髮披散著,愛德蒙可以看到她平穩均勻的呼吸帶動著身體微微地起伏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