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樑子玉臉色灰暗,眼神閃爍不定的盯著林三爺,聽到最後,臉色紫漲起來,忿忿的說道:
“這戶部,三爺管了這些年,哪有一處不好的?就說到最底,沒有功勞還有個苦勞爺怎麼能說撤就撤?夫人,都說醫術好,周醫正既說好,自然是好的,可這戶部,是國之根本,一個女人家,再怎麼聰明,這見識也有限況且,夫人還住在城外莊子裡,難不成,往後衙門裡有什麼事,都得跑到城外莊子裡請她的示下去的?這一來一回,什麼事不得耽誤了?”
林三爺怔怔的聽著樑子玉恨恨的發洩般的話語,半晌才緩過神來,
“梁大人這是哪來的火氣?爺這可算不得撤我的差,戶部原就不是我擅長的事,如今管著禮部,那是我求了多少時候才求來的,跟功勞、苦勞的可沒半分相干夫人是女人家,見識不見識的咱們不去說,至少理財這條,肯定比我強,梁大人慢慢就知道了。”
樑子玉盯著林三爺,重重的嘆了口氣,半晌沒有說話,林三爺失笑起來,用扇子點了點樑子玉,
“有話直說就是。”
“三爺,戶部是什麼地方,禮部又是什麼地方,這能一樣?三爺說什麼也不該棄了戶部,去管什麼禮部戶部可是一國財賦重地,也就吏部能相比一二,三爺又在戶部經營多年,早如臂使指,如今竟這樣輕易捨棄,三爺就捨得?”
林三爺驚訝的挑著眉梢,盯著樑子玉看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
“梁大人,你這話也是為了我好,今天,我就只當沒聽到,爺是韓地的主子,我是爺的親弟弟,更是爺的子民奴才,凡思凡想,只為韓地好,為了爺好,梁大人這話,可有些誅心,梁大人往後好自為之,夫人不是能矇騙糊弄的,更不是個好相與的,爺和夫人,一體同心,梁大人這些年盡心竭辦操持著戶部大事小事,林某感激不盡,言僅至此,梁大人多保重。”
林三爺說完,起身略拱了拱手,徑自出門離開了。
樑子玉臉色微微有些發青,目光變幻不定的站在屋子正中,看著林三爺出了院門,轉過彎看不到了,才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怔怔的出了神。
李青一直睡到辰末才睜開眼睛,吃了飯,吩咐人叫了鄭嬤嬤進來,笑著問道:
“那幾十個小丫頭子,也練了大半個月,現在怎麼樣了?眼看著可就要有用處了。”
“正好,今天是第二次考試,夫人不如去看看,不然,我還真說不好,算盤也罷,寫字也好,嬤嬤可不懂,只聽兩個先生一直誇得好得不得了,聽說自從上回退了一個出去,這幾天裡,這些小丫頭們越發用功了。”
“噢?”
李青聽鄭嬤嬤笑語盈盈的說著,感興趣的挑著眉梢,鄭嬤嬤笑著說道:
“這碧蘭院,拿的可是三等丫頭的月例,夫人用的人,月例又是翻倍的,一個月三兩銀子呢,出了院子,就是粗使丫頭的例了,一個月不過十幾個大錢,吃穿用度上更不用說了,差得就更大,誰不拼著命的想留下來?再說,夫人也說過了,若以後點了差使,這月錢還有得加呢。”
李青輕輕感嘆起來:
“嬤嬤,這白花花的銀子果然是誘人,真是有錢能使磨推鬼。”
鄭嬤嬤笑出了聲,
“夫人可正正說反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哪裡說反了,鬼推磨有什麼奇怪的,磨推鬼才算得上奇怪,才顯得出這明晃晃的真金白銀的份量呢”
鄭嬤嬤笑得前仰後合,李青笑盈盈,溫和的看著鄭嬤嬤,等她止了笑,才下了炕,穿了石青刻絲銀狐裡連帽斗篷,水蘇遞了只仿竹編銅手爐過來,李青接過捧在手裡,鄭嬤嬤掀起簾子,跟在李青後面出了正屋,一路往碧蘭院走去。
碧蘭院三間正屋一點隔斷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