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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此地,一種受人欺騙後的憤怒和被拋棄的孤獨及恐懼一下籠罩了先遣隊員們,幾十號小夥子神色驚惶地打量著周圍,繼而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接著,有人哭 泣。先是幾個人低聲抽泣,這抽泣立即傳染了更多的人,聳著肩頭的抽泣很快變成一片由低到高的嗚鳴,最後,大多數人都失聲痛哭起來。

哭聲中,有人呼天搶地地高聲罵了起來:“他媽賣×,不是說這邊每人都能分到十多畝良田嗎?良田在哪裡呀!”

“狗日的,還說可以抽黃河水澆地,哪有他孃的黃河水?”

“遭千刀的鄉幹部把我們騙到這種鬼地方來,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馬連保沒有哭也沒有罵——他相信,要是鄉長、書記們知道了這些破口大罵中的任何一句,準得扒了這些落後分子的皮。更重要的是,馬連保覺得,共青團員是黨的 助手,不能把自己混同一個普通老百姓,不能無組織無紀律地去罵政府罵上級領導——但他又覺得上級領導以欺騙的方法把村民弄到這種風沙蔽日、寸草不生的荒漠 裡來也太缺德、太無人性了,今後,在這種既無地又無水的地方,叫人怎麼生產?又怎麼建設新家園?關中的父老鄉親們都遷來後又怎樣生存……

他感到一陣絕望和憤怒。對“上邊”敬畏和怨恨的矛盾心情使馬連保只能保持沉默,他呆呆地望著無際的大沙漠發愁。此刻,正是黃昏,火紅的夕陽已向浩瀚的大沙 漠慢慢墜落,它的餘輝將整個毛烏素沙漠染成了鮮血一樣的顏色,在把一種悽美呈現給人們的同時,也把不祥的預感留給了這群來自關中的不速之客。後來,馬連保 回憶說:當時,我心裡充滿了淒涼恐怖,不停地追問:老天啊,你是在暗示我們將血染這片沙漠嗎……

一直蹲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大隊長魏來玉終於在面前的石塊上磕掉菸斗裡抽剩的土煙,站起身大聲制止了:“哭夠罵夠沒有?哭夠了罵夠了就趕快來同我一起弄住的地 方,否則,晚上只能住露天了!”

前來帶路的當地人也搭訕說:“住露天可不鬧著玩的,我們這裡的氣候是早穿棉襖午穿紗,晚上抱著火爐啃西瓜。能把人凍成冰棒……”

馬連保等幾個怕“被東成冰棒”的小夥子跟著大隊長魏來玉幹了起來,其餘先遣隊員也無可奈何地停止了哭罵,無精打采地一起建造住房。

住房是就地取材,當地政府已僱人在沙灘上挖了兩個寬3米,深1。6,長10多米的大坑,魏來玉等幾十號人在土坑的上方再鋪上木棍雜草填上土,他們的“地下 宮殿”就算造好了

1956年農曆8月25日的黨報說“今年就修建了3400間房屋,這批房屋是按照陝西農民的習慣以一戶一院修建的,窗戶上還嵌著明亮的玻璃”,但事實是, 那個時期赴寧夏八個縣建設新家園的74個安置點上的先遣隊大多住在魏來玉他們建造的那種“地下宮殿”裡。接著,以此為根據地,再打磚建房。只有到馬太 溝**農場的先遣隊才“有幸”住上犯人們遷走後遺棄的窯洞。後來,大量關中移民遷移到此地後,一個長5米,寬3米的窯洞裡,中間拉上簾子,常常住兩到三 家。雖然擠些,但同“地下宮殿”比,也算有天上人間的區別了。首先,那“地下宮殿”在採光、透氣、防潮等方面都不能與地面的窯洞同日而語;其次是心理作 用:住慣了獨家大院的關中移民住在“地下宮殿”裡,他們總有“沒死就被埋進了墳墓裡”的感覺。

最糟糕的是1956年農曆8月16日的那個傍晚,馬連保等三十多個先遣隊員還沒來得及入住他們的新居,那些白天躲在草叢、石縫中忍受了一天酷熱之苦的蚊蟲 紛紛迫不及待地從四面八方嗡嗡地歡叫著擁入了充滿涼意的“地下宮殿”。這些“非法入侵”他人住所的傢伙逮住誰就叮誰,幾個在“宮殿”附近方便的先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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