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頓時靜悄悄的,大太太不說話,葉湘蘭也雙手拽著衣袖低眉順眼的坐著不出聲。四周瀰漫著一股淺淺的檀香味,可那香氣本是用來凝神安怡的,但眼下葉湘蘭聞著卻不知為何更加莫名的心慌。
“蘭兒。”大太太先開了口。
“是。”
“你是侯府長姐,你父親重心朝政,這家裡的事情操心的少,自然也會有疏忽的時候。”大太太娓娓道來,那語重心長的口吻倒真是像在和葉湘蘭談心一般。“他想著給盈兒指一門婚事,卻獨獨忘了長姐未嫁,盈兒這個做妹妹的怎麼好先出閨閣呢?”
葉湘蘭心一沉,雙手用力一握,指甲全部嵌入了掌心,可那疼卻敵不過心頭的冷。是了,她在昨日青梅來傳話的時候就想著應該是這一遭的。可在來的路上她還是殷殷盼著是自己多心了,大太太未必會拿婚事來同她合計。但,終究是自己太天真,也終究是自己將大太太看的太透徹了。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即便心知肚明,她還是要懵懂裝傻。
“依你看,霍家如何?”大太太睨了她一眼,嘴角帶笑道,“霍家荷香名滿天下,連皇上嚐了都讚不絕口,御封貢酒佳釀。想那霍家長子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配你正是天作之合呢。”
葉湘蘭此刻雙手已經因為握的太過用力而感覺麻木了,可她卻強忍著瑟瑟發抖的身子,抬頭低柔輕語道,“婚姻大事,蘭兒全憑母親做主。”
“是了,母親知道你知書達理,是最懂這其中的世故的。你放心,母親一定幫你備足了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成為他霍家的長媳。”大太太彷彿真的就是在替葉湘蘭開心似的,笑聲漸露,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謝母親關懷。”葉湘蘭咬著牙,起身謝過了蕭氏。
隨後大太太又拉著她聊了些家常,什麼吃的好不好啊,穿的夠不夠啊,缺不缺什麼啊,真正慈母了一番後方才讓葉湘蘭出了善慈軒。
銀鈴一直在外頭候著,見著葉湘蘭出來便急急的迎了上去。“姑娘,太太找你到底聊了什麼?”小丫頭好奇,還沒仔細在意葉湘蘭臉色全變的面容,沒心沒肺的問道。
“先去姨娘那裡。”葉湘蘭呆呆的走出了好幾步,才愣了愣,回頭同銀鈴吩咐道。
“姑娘……”銀鈴看葉湘蘭臉色煞白,眼神無焦,頓時慌了心,“姑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葉湘蘭搖了搖頭,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使不上了。
“她……她,她當真這麼說?”二姨娘見著葉湘蘭來的時候一副奄奄的樣子就知道大太太找她肯定沒有好事情。可是當葉湘蘭將大太太的一番話語說給她聽的時候,二姨娘還是愣住了。
葉湘蘭沉默的點點頭。
“她簫琴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這樣的話虧她也能說的好似對你是天大的恩賜一樣!”二姨娘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砸在了桌上,面色通紅,氣的一發不可收拾。“她素日裡對侯府的事情一手遮天也就罷了,如今自個兒的女兒鬧出這般見不得人的笑話,她倒聰明,找你去頂。”
“姨娘,仔細隔牆有耳。”葉湘蘭有時候還真是佩服自己那太沉得住氣的性子。可不然呢?她是庶出,跟著的許氏又不得寵,除了萬事隱忍處處避讓,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能好端端在侯府生存下去的法子。
“我呸!”二姨娘的確是疼愛葉湘蘭,可卻總見不得她這幅唯唯諾諾的模樣,“你就是這般好欺負,才讓人家如今趕在你頭上撒尿拉屎了!”
這比喻,真是不雅,可又偏偏一語中的!
“行了,這事兒我會同侯爺去說說,再周旋周旋,你也彆著急,她葉寶盈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整個晁新怕是無人不知了,現在才想著要你幫襯著去瞞天過海,估計是難上加難了。”二姨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