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香佯裝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道,“昨兒個言歌出嫁,白少在聚仙樓擺了幾桌慶祝,我一時高興就貪喝了幾杯。父親差人來喊我的時候,我還睡的雲裡霧裡的一時半刻也起不來。”
大太太一聽,冷冷一笑,衝著白聿熙道,“小女從小出生棚戶,缺了教養頑劣至極,還望白少不要見怪。”
這話說的已經毫無情面可言了,芙香挑了眉看了一眼大太太,等著白聿熙怎麼丟一個臺階給她下。
“芙兒真性情,本是在下唐突了,想著提親一事只要和侯爺夫人二人商量即可,誰知侯爺卻執意要喊了芙兒來。她昨夜是喝的有些多,耽擱片刻也是難免的。”
芙香嘴角一揚,低下了頭,弄了弄因著坐車而微微皺了的裙襬,然後不請自坐。
大太太吃了一癟,面色自然沉的如同那烏頭一般黑,便是知趣的不再多言了。而一邊的昌平侯則咳了一聲,接過了話茬道,“難的白少看中小女的率性坦蕩。”
“那麼,既然芙兒已經到了,侯爺覺得這事兒還需要有什麼商量的嗎?”白聿熙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芙香,眼角掛上了淺淺的笑意。
“啊,白少方才說,日子由著我們挑是嗎?”
“是。”
“那這日子自然是要選的好一些的,盈兒剛嫁,這甯兒的事本侯想著也是不能馬虎的。”對於嫁娶的事情上,昌平侯對葉湘甯和葉寶盈倒是一視同仁的。可其實細想就能明白,畢竟來提親的是晁新白家的當家少爺,這份顏面,昌平侯是不敢不賣的。
過了約莫半盞的功夫,白聿熙便起身提出要告辭了。他已經在侯府喝了近三個時辰的茶了,昌平侯自然不敢再多留他,便是催了芙香送白聿熙出府。
“三哥這步棋下的可真是讓人覺得出其不意啊。”月色已經瀰漫了整個侯府,四周一片靜謐,讓芙香的聲音聽上去格外的清亮。
“呵呵。”白聿熙笑了笑,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我本就是想好了等言歌出嫁了以後就來侯府提親的,只不過沒有事先和你說而已。”
“既然如此,白少今兒個巴巴的叫我來到底是為了哪般?”芙香佯裝不悅。本來嘛,她從坐下到起身,就根本連句話都沒有說上。
“哪裡是我要喊你來的,明明是你父親要喊你來的。”白聿熙失笑道。
“莫名其妙。”芙香搖了搖頭,突然停下了腳步,鄭重的說道,“三哥,你這樣貿貿然的來提親呢,可和白老爺、老夫人說過了?”
“沒有。”白聿熙倒是沒有隱瞞。
芙香臉上閃過一抹焦急,“三哥,你辦事兒什麼時候也這麼不瞻前顧後的了!”
“你彆著急。”白聿熙出言安慰道,“我自然有我的考量,先來侯府提親或者先和我父親母親說都是一樣的。這件事你不用管,回頭我還要鄭重的去拜見柳夫人的,你只管好好安心的回去準備繡嫁衣吧。”
芙香聽了臉頰一片臊紅,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她心中總覺的白聿熙這般先斬後奏定是會橫生波瀾的。
想著早年因為在白老爺壽宴上煮茶的時候,她有幸見過白老夫人一面。那位年過半百的老太太雖然看著和煦慈祥,可是她眼裡透出的那股精銳的光卻隱隱的彰顯著她世故精明的性子,並不是個隨意糊弄的主兒。
但說到底,這也是白聿熙的事,她即便有心想要幫著化解,可也是無能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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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情真的就如芙香想的那樣,當白聿熙回了府同白家二老一說要迎娶芙香的事以後,第一個出聲反對的就是白老夫人。
“不行。”幾乎是白聿熙的話音剛落,白老夫人就緊接了口。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