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此時被黑色的鮮血塗滿城牆,顯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昭示這此前不久這裡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
雖然早春的天氣還有些清冷,陸凱也沒有待在軍營大帳內,而是站在望塔上,觀察包圍圈內的壽春守軍的動靜。
“哎!戰火綿延兩月,雖兵逼壽春城下,但是隆冬苦戰半月,被陛下寄予厚望的王師也無能為力,如今先帝壯志未酬身先死,朝局交替,國基不穩……”
看著遠方霧水慢慢升起,陸凱的心情也像是蒙上一層厚重的籠罩,怎麼也開心輕盈不起來。
直到接到關於江陵的線報,才知道有八千勁旅正馳援而來,才鬆了口氣。
“劉諶此人極為陰險,從搶奪襄陽便可以看見其手段,此時正是吳國風雨飄搖之際,劉諶真的有怎麼好心?”
陸抗正在認真的擦拭一把寶劍,雖然上面已經沒有半點塵跡,他還是悶頭擦著,思緒卻是飄向遠方。
而在洛都那位,由於劉諶停下動作,壽春保衛戰成功保住城池,心情大好,連忙召回賈充議事。
“公閭,元凱,此時西都戰事已定,鄧艾那廝暫時也不會掀起戰端,爾等從長安帶來的五萬降軍,孤再給汝三萬新軍混編,兩萬彪壯馬匹,整合成八萬馬步大軍,徹底抵定東南戰事,回頭再解決弱蜀。”
聽到這話,賈充倒沒有太多想法,他本來就只善逢迎,而非國戰謀略之事。
而一旁的杜預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原來的滅吳實際總指揮,不但頗會打仗,謀略也不差。
“陛下,依臣看來,如今吳國兩軍會師壽春,吳主新亡,定然軍心不穩,只要派出兩支偏師輕取廬江,廣陵二郡,把守要塞險地,堵住吳國敗軍退路,再用主軍與壽春守軍內外夾擊,定能解揚州之圍,更進一步,可兵逼建鄴!”
聽了這話,馬臉司馬昭小眼睛一亮,隨即又是狐疑道:
“元凱之謀自然可行,然蜀吳兩國媾和,西南定有援軍東進,這支水上之兵又該當如何?”
聽到問這個問題,杜預絲毫不意外,看了看上首後面掛著的大號絲帛地圖,指著道:
“陛下請看,吾晉軍在南陽尚有幾萬守軍,雖楊司馬兵敗,但是其手下有很多善戰勐將,從江夏北部進逼,再請淮南羊淑子出手,區區不足萬兵,不足為慮!”
羊淑子就是羊祜,在這個時代很有名氣,此時他坐鎮淮南,所有淮南無戰事。
聽了杜預的分析,司馬昭頓時大喜,起身一揮袖道:
“好,既然元凱如此有信心,那此次公閭掛帥,汝為副如何?”
聽到這話,賈充一驚,急忙拱手道:
“陛下,不可,老臣不善軍事,更比不得元凱將軍,所以讓老臣去指揮他頗為不適,不如就讓他掛帥,相信他能以泰山壓頂之勢解決東南戰事。”
司馬昭雖然寵幸賈充,也對其才能頗有了解,此時見到賈充推辭,也不以為忤,欣喜道:
“那好,既然丞相舉薦,那元凱就當勉勵盡忠,努力打好這一戰,打出吾大晉的威風!”
再說在北地郡以北,便是上郡長城所在,乃是魏晉抵禦南匈奴的絕佳屏障。
但是此時在長城以北三十里某一處,幾十個枯瘦無比,衣衫被割成凌亂的黑條的蓬頭男子,隨意的躺在剛剛冒起的綠草上,看著天上一片光明,頓時有種苦盡甘來的喜悅。
鍾會眼眶深陷,額骨凸出,眼珠子像炭一般火紅,佈滿猙獰的血絲。
唿!
終於出來了,現在吾等安全了,吾等再也不用過這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也無怪他們這麼激動,因為長城是一道易守難攻的屏障,橫亙在此,對他們這支疲軍來說就是天關般難過,他們能透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