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派些個小孩子前來,掄的棒子都是裹了紅綢的,只是高舉大喊,不放新郎過去。只要新郎這邊多施賄賂,紅包派得足足的,自然就無往而不利了。
當然也有那小氣新郎。紅包發得小舅子們不滿意,挨幾下棍子地笑話。盧九公子雖然不清楚這些,一邊人眾都是明白的,於是那紅包如雨點般落了下去。只見一堆小傢伙個個眉開眼笑,領頭的小胖子卻咧著嘴,露著狗洞牙笑著說:“這就對咧,不過咋激有紅包,這可不行。”
身邊一群小傢伙也齊聲道:“不行,不行。不能過去!”說罷又把棒子舞了起來。
還是身邊下人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將袋中各色零食一一拿出來,孝敬給這幫小祖宗。又偷偷給領頭的小胖子。特地多塞了兩把。這回小胖子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張著狗洞牙的嘴大樂,一收棒子,才放盧鴻等人過去。
盧鴻不由心中暗暗稱奇。原來陽地方,這收費站的歷史居然這般悠久。
到了門前,早有家人相候,看著小傢伙們鬧得也都是面上帶笑。已經有人上來。將一張豔紅豔紅的彩箋奉上來,乃是要盧鴻題催妝詩。
催妝詩風俗各地皆同,有新郎自作的。也有他人代作的。至於盧鴻娶親。他便是要別人代作。怕也沒什麼人敢出這個手了。
盧鴻一笑,看這彩箋。居然是自己家紙坊制地“薛濤箋”,便提起筆來,題下四句道:
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
不須滿面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跟隨人眾,同聲齊唱催妝詩,務要將聲傳入府中。過不多時,只聞府內哭聲隱隱,一路人行將出來。
新娘出嫁雖是喜事,但離別父母,從此是別家之人,自然是要不捨的。因此離別之時,便要哭著送出來。後來更有那等民俗,要新娘子上了花轎一路哭到新郎家的,哭得越響,就說明與父母越親。
鄭府嫁女,雖然也有此風,但自然不會真那般嚎啕大哭,只應個令,便出了府來。唐初時,還沒有以花轎迎親的習俗,倒是這紅蓋頭,已然興起。因此鄭柔便全副武裝,哭別相送地七大姑八大姨,被人攙到了迎親的馬車上,盧鴻與相送的兩位舅哥拱手,吹吹打打,踏上了迎親的歸程。
折騰半夜,天已然大亮。盧鴻換乘馬車,一行人出了城門,直向范陽行來。鄭昭道與盧秀兒送親車隊隨後而行,兩隊人馬相距不遠,動靜著實不小。
一路上免不得風餐露宿,還好這些日子雖然已然是深冬,但天氣倒是很好,無風無雲。何況這一路行來均是大道,倒沒吃什麼苦頭。只是盧鴻待要與鄭柔見見,那紅袖便防賊一般,看著緊緊地,連個縫都不肯透。任盧大才子說出萬般變化,紅袖姑娘自有一定之規,最後仍讓盧鴻剎羽而歸。
終於到了范陽,迴轉了盧府。闔府上下自然是喜氣洋洋,尤其是盧祖安夫婦,更是歡天喜地。
這次盧鴻大婚,影響可著實不小。盧鴻在長安的一眾師長朋友,均有賀禮,早已經送到了。范陽上下,也都因為此事,搞出不少活動來。紙坊、筆坊、墨坊等,都精心制了一批文房出來,以為紀念賀喜之用。這些文房不只盧鴻收到,關係最親密的幾位親人也都得了,另其他人都眼紅不已。最有意思的便奚家印書坊,為著賀盧鴻大婚,暗地蒐集了盧鴻詩作,印了一套《盧九詩詞集》出來,結果不光在範
,就是長安、洛陽等地,也被一搶而空,風傳一時。
現在盧鴻手上拿地,就是這套《盧九詩詞集》,看著對面含笑的奚老大,只是搖頭苦笑。
奚老大嘿嘿笑著道:“說是賀公子新喜,結果倒是讓書坊掙了一大筆。這樣吧,明日我著人去為公子再多搜尋佳石,以作賀禮吧。”
盧鴻沒好氣地說:“算啦,你就成心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