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第二天一早起來,晴鳶便要帶喜姐兒進宮去謝恩。畢竟昨兒個的滿月禮上,康熙和德妃都賞賜了東西,這是天大的臉面,不感謝是不行的。晴鳶收拾好了東西,卻沒有忙著出門,而是先一步來到了李氏的院子。
看門的粗使婆子一見晴鳶到來,頓時嚇得一個哆嗦,急忙上前參拜道:“奴婢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晴鳶微微點了點頭,道:“開啟。”
婆子不敢怠慢,急忙拿出鑰匙開啟了大門。
婆子的動作極快。關押李氏本是胤禛的意思,若是換了別人她定然不敢這麼隨便,但眼前的畢竟是一家主母,即便是貝勒爺,在福晉說話的時候想必也不能不斟酌一二吧?況且福晉只是要開啟門而已,並不是讓她把人放出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門開啟來,晴鳶站在門口先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只見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兩旁的廂房門緊閉,丫鬟婆子們都安安靜靜,並不見喧鬧嘈雜的景象,可見沒有人陽奉陰違,以為沒人看見就在院子裡胡作非為。
發現院門開啟,幾個正在做事的丫鬟婆子驚訝地看過來,立刻便看到了晴鳶的身影,不由趕緊下跪請安。晴鳶微微皺了皺眉頭,抬腳走進去,剛走過中庭,便看見李氏帶著霜葉匆匆迎了出來,看見她,眼光落在她身後的奶媽和懷裡的喜姐兒身上,頓時渾身一震,臉色一白。
強迫自己把眼光從孩子身上移開,李氏快步上前,就在院子裡雙膝跪下,帶著顫音,恭聲說道:“罪妾李氏給嫡福晉請安,嫡福晉吉祥。”
晴鳶微微點頭,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
霜葉便扶了李氏站起來。
晴鳶仔細打量了她一下。只見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或許是因為坐月子很少出屋的原因,蠟黃中有些蒼白。身材比生產前還要瘦削,雖不到皮包骨頭的狀態,卻也看上去有些嚇人,再加上那原本就大的黑眼睛,此刻她的臉上哪裡還能見到當初的嫵媚天成?說是白骨骷髏還差不多看得人心裡滲得慌。
她似乎沒什麼力氣,全靠霜葉扶持著才能站得穩,晴鳶不禁就皺了皺眉頭,對霜葉說道:“你家主子是不是病了?”
霜葉還未回答,李氏便搶先說道:“回福晉的話,罪妾並無不妥,只是生產之後一直沒怎麼恢復,胃口也不好,所以才會這樣。相信休養一段也就會好了,福晉不必為罪妾擔心。”
生產完以後就沒怎麼恢復麼?晴鳶回想起霜葉當日向自己報告的內容,不禁也是一嘆。
她看了看李氏,原本晶瑩多情的雙眸現在只剩下一片慘淡,她便搖了搖頭,道:“你這個樣子,連女人都不想見到,更何況是貝勒爺?你若不想讓貝勒爺就此厭棄你了,就趕緊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不要多想,省得傷了神,反倒不美。”
李氏卻是悽然一笑。自從胤禛為了晴鳶,不顧她身懷六甲就將她禁閉在院子裡的時候起,她就對胤禛再沒有了什麼念想。胤禛心裡只有晴鳶才是他的妻,她們這些小妾又算什麼?費盡心機,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也比不上一個晴鳶,她還有什麼好爭的?如今自己的女兒被養在了晴鳶名下,她算是想清楚了,唯有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做人,才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否則就會連累了女兒,她也必定一生難安。
心裡雖這麼想著,也不再稀罕胤禛的寵愛,但既然晴鳶已經發話了,她倒也不敢不從。低聲應了聲“是”,便不再說話,低眉順目地站在一旁。
晴鳶暗地裡嘆了口氣,知道是胤禛的行為傷了她的心,不過這終究是她的事,自己並沒有義務和責任去顧念妾室的心情。至於這樣的心情會給她帶來怎樣的人生,是好還是壞,那都是她自己的決定、自己的造化了,她自個兒願意這樣,自然也就要承擔因此而帶來的一切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