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心頭火起,跳下馬車,去揪住吳忠的衣服,喝道,“該死的努才,你竟然給我我睡著了,快給我起……”手指剛觸到吳忠衣服,吳忠的身子忽然從車上滑脫,啪地一聲翻在地上。
“啊!”吳挺英一驚呼,情不自禁地向後退開,街道旁邊,幾隻燈籠在風中飄忽,發出朦朧的紅光,照在吳忠蒼老的臉上,只見他雙目緊閉,嘴唇微張,一張麻皮的臉上全無人色。吳挺英只覺得全身汗毛倒豎,一陣令人發悚的寒意自背心直往上冒,慌慌張張地向四周瞧了幾瞧,向後退開,不料腿腳一絆,,不由自主地往後摔倒。
吳挺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坐起,便在這時,一陣涼吹進脖子,忙用手摸了摸,漫天飛起的落葉中,目光所到處,兩條長長的影子,朦朧的紅光下直投到足底。
隨著兩條長長的影子瞧去,只見兩個嘶牙咧嘴之人,夜風中衣袍翻飛,手執鐵鏈,一步步走近。手中的鐵連在淡淡的月光下發出微青的鐵光,相互撞擊,鏘鏘有聲
只聽一個陰森森地聲音道:“吳挺英,我們是地府閻君的鬼差,你陽壽已盡,特來捉你。{}”
吳挺英全身顫抖,忽覺褲腳間溼淋淋地往下滴淌,原來驚駭之餘,竟嚇出一身屎尿,戰戰兢兢地求道:“兩位……兩位鬼差大人,饒……饒命!在下有的是錢,它是一定給地府的兩們……兩位鬼差大人多燒點紙錢。”兩個“鬼差”一愣,對望一眼,均想這人自侍有錢,只道有錢就可以買來壽命,怒道:“閻王要你三更死,決不留你到五更,像你這種仗勢欺人之輩,下了地獄少不了上刀山,下火海吃一翻苦頭。”一翻話嚇得吳挺心膽俱裂隙,不住磕頭求饒。
另一個“鬼差”道:“且不提仗勢欺人,橫行霸道這些罪過,你說你為什麼還要讓你新婚的妻子傷心難過,納什麼聽香樓的姑娘為妾。”
吳挺英一愣,道:“在下的陽壽和我納不納妾有什麼關係。”
其中一個“鬼差”哼了一聲,怒道:“你還敢問你陽壽跟納妾有什麼關係,哼,關係那可大著呢。你可知道你前世是什麼東西,人家明芳小姐又是什麼人?”
吳挺英越聽越奇,只不過迫於“鬼威”不敢出聲。
只聽那“鬼差”道:“人家明芳小姐前世可是仙界的九天仙女,奉了太上老君之命給王母送藥,結果在送藥的路上遇到只受傷的蟾蜍,心生側隱,便偷偷取了枚仙花救它性命,也因此觸犯了天條給打下了人間。”一翻鬼話只聽得另一個“鬼差”不住地咳嗽,他卻全然不理,只自顧自地繼續道,“你可知道,明芳小姐正是那送藥的九天仙女,你正是那受傷的蟾蜍。九天仙女落入人間嫁你為妻,你不知報恩,反而害得人家傷心難過,地府閻君說了,你不是好人,最好讓你快快早死,讓明芳小姐另嫁他人,免得傷心。”說話時做出種種駭人動作,嚇得吳挺英呼天叫地,幾欲昏去。“別再說了。”另一個“鬼差”輕輕拉了他一把,底聲道:“別說了,時間快到了,誤了時辰,那可不好。”
“對對,時間不早了,咱們可要回地府覆命了,吳挺英,咱們走吧。”說著,其中一個“鬼差”揚了揚手中的鐵鏈,錚然有聲,直往吳挺英脖子套了過去。
吳挺英雙手亂揮,向後退縮,忽然間雙眼翻白,驀的倒倒,竟然給嚇得昏了過去。
兩個“鬼差”對望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清脆,宛若銀鈴,摘下面具,淡淡月光下露出嬌好的面容來,正是沈玉芙和薛凝二人。
沈玉芙在吳挺英身上踢了幾腳,笑罵:“真沒出息,這樣就昏了,我還沒有玩夠呢。”
薛凝笑道:“你還沒玩夠,剛才也不是知誰編出那大堆鬼話,差點叫吳挺瞧出破氈來。”
沈玉芙咯咯笑道:“我也是為了明芳好,免得以後吳挺英這臭小子再納什麼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