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於前世的記憶裡雲持便是一片空白,連夏蘭馨所嫁的雲揚,慕容薇也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渾然不曉得有過子持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這一世幾個人還能一起到這麼近,模糊的記憶裡,沒有任何關於子持後半生的東西。
“公主瞧瞧這樣可好?”瓔珞輕聲的問訊將慕容薇的思緒從雲持身上拉回到眼前。
俏丫頭手腳麻利,不過眨眼間便替她理好了妝。簡單的髮髻上一枚珠釵分做兩股,彎成花開並蒂的式樣,除此之外別無裝飾,唯有兩粒東珠墜子淺淺貼著耳垂,簡單而又大方。
淺紫的宮衣纖腰長袖,一枝銀色薔薇由腰跡伸展到肩頭,明珠吐露般的璀璨。淡淡衣衫楚楚腰,這簡潔到極致的裝扮更襯得慕容薇烏髮鴉青、芙蓉粉面,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流蘇自然不甘心瓔珞在慕容薇眼前一枝獨秀,殷勤地取過蜜合色孔雀金絲寶相紋的鬥蓬,快手快腳替慕容薇披在身上,一張笑臉嬌俏如花:“公主,可要奴婢服侍您一起去含章宮?”
“不必,瓔珞隨我去婉姐姐那裡坐坐,不過片刻也就回來。你早些將夜裡要點的百合香籠上,再去告訴秋香,晚間多做幾道小菜,咱們璨薇宮裡開個小宴,讓她也過來坐坐。”慕容薇淡笑著吩咐著流蘇,又親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見流蘇目露不解,慕容薇的帕子輕輕甩上她的臂膊,頗有些意味深長:“傻丫頭難道過糊塗了不成?今日八月二十九,往昔不是年年替你慶生?想吃什麼趕緊說與秋香,明日可沒這份體面。”
瓔珞早已笑嘻嘻曲膝向流蘇行了一禮:“還未恭賀壽星芳辰,姐妹們原是想著晚間小宴時一併道賀,既然公主說破,我這裡少不得便要先行一禮。”
這些日子腦中的弦繃得太緊,流蘇渾然忘記了自己的生辰。
慕容薇不但替自己記得清清楚楚,還依舊肯照著從前的規矩給她這份體面,這在璨薇宮內獨一份,便是莫大的恩典。
流蘇渾然未聽出方才慕容薇話中有話,只將注意力放在慶生上頭,何曾留意那句明日再無這份恩典的重辭。
一時間只覺喜從天降,流蘇臉上有光,忙不迭伸手去攙瓔珞,淺淺回了半禮。臉上的笑意含著一絲羞怯,卻更嬌豔欲滴:“奴婢多謝公主的恩典,這便依著諸位姐妹的口味,請秋香多預備幾道菜。”
流蘇著了鵝黃蜀絲的背影清靈剔透,言語間也幾多可人。飄然而去的背影卻無端令慕容薇想起青竹兒口與黃蜂尾上針,果然隨了蘇暮寒,兩個人都夠得上陰毒,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手段委實爐火純青。
慕容薇默默搖搖頭,搭著瓔珞的手往外走去。
昨日溫婉曾提起要烹製蓮蕊茶,卻不單是為著姐妹間敘話,而是給慕容薇一個去往含章宮的藉口,在那裡等著秋司膳的覲見。
璨薇宮裡藏著這麼一隻吃裡扒外的東西,慕容薇行事自然有些牽制。要想聽聽秋司膳究竟窺得了郭尚宮什麼不妥,還是選在溫婉居住的含章宮最為相宜。
自打羅嬤嬤尋了秋司膳注意郭尚宮的一舉一動,如今也有月餘。秋司膳十分小心,平日與璨薇宮沒有來往,今日還是兩人第一次會晤。
慕容薇與溫婉在偏廳裡落了坐,溫婉拿著燙好的杯盞替慕容薇斟了一杯剛剛煮沸的蓮蕊茶,慕容薇便急急問道:“人已經來了麼?”
“已經叫她在花廳候著”,溫婉示意宮女去喚人,這才與慕容薇說道:“那郭尚宮當真有問題?”
“**不離十,我雖不曉得她是什麼人,當日羅嬤嬤被怨死便是她的手筆。”雖然如今羅嬤嬤好生活在自己身畔,提起當日那盞梅花酪的栽贓,慕容薇還是恨得牙癢,“她與她那個義母,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
壽康宮裡的香既然有問題,便脫不了白嬤嬤這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