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屬下如今住在鎮子西頭,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姑娘但凡有差遣,隨時人吩咐。”
分明是暗示錢瑰不必輕舉妄動,這四周已然有千禧教的人落腳。
錢瑰佯裝聽不明白,更忽視那婦人不時描過自己身上珠釵華簪時的**表情,連個荷包也不賞下,只含笑點頭,命人好生送他們出去,約了初五再來。
待外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碧梧將簾子放下,錢瑰的臉色跟著便是沉沉如水。
匯通在康南境內的所有資產全都不能動用,千禧教不會不知道,卻趕在如今上門逼迫,想要叫她吐出其餘的現銀,當真是欺人太甚。
當日父親與蘇光復做的本是交易,蘇光復不曾履約在行,並未將兩位兄長安全帶出京城險地。況且江陰一役全軍覆沒,如今自己還不曉得躲在什麼地方,竟還有臉拿著昔日的信件過來,妄論什麼四妃之位。
至於方才提到的策反邊城軍隊,錢瑰雖不曉得實情,卻也知道必定不會如那位莫姓先生所說,蘇暮寒能在邊城討到便宜。
江陰一役全軍覆沒,分明是崇明帝早有準備。既能洞窺先機,又如何會防不住蘇暮寒的後手。連她一個閨閣女兒家都能猜到蘇暮寒的下一站該是邊城,又何況朝中那些早熬成人精的文武大臣。
想是千禧教如今內憂外困,再加上財政告急,才**裸地欺負錢瑰一人孤身在外,想要侵吞錢府僅餘的資產。蘇光復不念昔日情誼,這番吃相委實太難看。
眼前閃過素日蘇暮寒一張乾淨朗潤的俊顏,依然是秀若遠山,好比凌冬枝頭的一枝瘦梅,即丰姿秀雅又飄然出塵。
錢瑰曾拼命相與他比肩,如今卻覺得那大好的男兒好比一盆清水不小心沾了墨跡,汙濁的黑顏色再也無法洗淨。
那些錦衣夜行的輝煌,那曾讓自己為之心動的青春歲月,似乎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分明只是過了一個年,錢瑰的心境卻像蒼老了幾十歲。
方才一力應承,錢瑰心思轉得極快。在千禧教的地頭上,她一個弱質芊芊的女子,身邊只有父親安排的一隊暗衛,自然無法與他們硬碰硬。
唯今之際便只有假意允准,回頭再想辦法。
除夕夜與兩個婢子商議的事情這麼快便提上議事日程,瞧著這小小的院落讓自己佈置得漸漸有了家的樣子,錢瑰真心惋惜。往昔不覺得這裡也算做一處讓她暫時休憩的港灣,臨到要離開之時,才覺得原來這個小院也彌足珍貴。
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幷州是故鄉。
姑蘇已然遙不可及,想要拿大理做個棲身之地,也成了一種奢望。
錢瑰命碧梧將老管家喚進來,衝著他行了個禮,把老管家嚇得慌忙避讓:“小姐這是做什麼?可要折殺老奴。”
錢瑰淚盈於睫,眸中結滿了冷冷的霜花。那樣冷靜而瑰豔的眼神,到似是渾身充滿了勇氣。她將眼淚一抹,紅著眼圈說道:“方才來的那兩個人,老管家也瞧見了,那根本不是府上的故人,而是千禧教的餘孽。”
錢家落得如此境地,與蘇光復脫不開干係,老管家聽得睚呲欲裂,恨恨說道:“我拼上這條老命不要,也容不得他們再登咱們的大門。”
錢瑰輕輕搖搖頭,請老管家坐下:“如今敵強我弱,咱們唯有暫避鋒芒。我在這裡住不得了,咱們細細商議,有些事情還要老管家善後。”
取了那些個地契文書之類,錢瑰慎重交到老管家手上,一點一點的囑咐:“待我走後,您尋個妥當地方暫時容身。儘快尋人低價發賣,將房產地契都換成真金白銀,我自會著人與您聯絡,到時咱們自會團聚。”
這是錢家最後的產業,老管家深知錢瑰所託重於泰山,熱淚盈眶抬起頭來。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天涯
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