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下手。
烏金答應著出門,有些討好的指著那素什錦:“王爺既是嫌膈眼,奴才順道把它扔出去便是,沒得壞了王爺的胃口。”
“為什麼要扔出去?”蘇暮寒拿筷子輕輕一撈,夾起一片竹蓀,淡然笑道:“雞樅與竹蓀、猴頭,這可都是山珍,宮裡頭的好東西,憑什麼白白便宜了她們?”
就著一碗味同嚼蠟的素什錦,蘇暮寒似是存心與自己過不去。命人再添一碗飯大快朵頤,卻根本品不出什麼滋味。
溫婉回來時,暖閣的次間裡已經擺好了飯,明珠正服侍著楚朝暉淨手,鈞瓷蓮瓣碗里加了冰糖的五子粥散發出陣陣清香。
辛太妃安了籌,本是不想打擾她母女用膳,溫婉卻一再拉她坐下:“統共這麼幾個人,在一起才顯得熱熱鬧鬧,母親說是不是?”
往後自己不在府中,蘇暮寒指望不得,若說還有誰能與楚朝暉唇齒相依,大約便只剩了這位辛太妃,溫婉總是對她心存感激。
楚朝暉嚐了一口小丫頭奉上的粥,只覺軟糯可口,從嘴裡甜到心裡。她一面吩咐丫頭替辛太妃也盛一碗粥,一面回應道:“正是,這裡又沒有旁人,你一起坐下來用膳,說笑間還歡喜幾分。”
這頓飯開開心心,吃得十分舒暢。溫婉不時替楚朝暉佈菜,瞧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楚朝暉又添了一碗飯,樂得辛太妃闔不攏嘴。
她小口抿著自己面前的粥,向溫婉真心笑道:“郡主若有閒暇,便請時常回府裡看看,夫人唯有見了郡主,臉上才開懷些。”
溫婉恬靜地笑著,夾了一片酸漬乳瓜放在辛太妃碟中:“阿婉自當盡力,若日後不在府中,還要太妃娘娘在母親面前多多盡心。”
辛太妃素日頗為欣賞溫婉的恬淡,如今瞧著身份轉變,有了郡主之尊,反而待人更加親近。她沒將溫婉的話往深裡想,只是笑著一口允諾道:“侍侯主母本就是婢妾的份內事,不須郡主吩咐。”
“說到這裡,阿婉方才想起皇后娘娘叫我帶句話”,溫婉有些歉意地望著楚朝暉,似是埋怨自己的疏忽。
自打與蘇暮寒鬧成如此局面,又有著蘇光復從旁推波助瀾,楚朝暉如今草木皆兵,一件事都要掰成三瓣來想。
今日溫婉來得突兀,又要留在府中,如今方說替皇后娘娘傳話,大約不是什麼好事。楚朝暉不由得抬起眼來,慢慢撂下筷子。
“今日阿婉前去辭行,皇后娘娘說,前日還與陛下商議,若母親願意,還請入宮住些時日。與太后老人家說說話,強如整日窩在府裡。”溫婉的聲音溫柔體貼,逐字逐句轉述著楚皇后的話。
原來是這麼幾句話,楚朝暉心間驀然一鬆,微笑道:“過幾日自然要入宮為太后娘娘拜壽,到時現看,與你在含章宮裡住些時日到也未嘗不可。”
辛太妃可沒有膽子獨自一個人同蘇暮寒留在府中,她小心地陪著笑意,急急說道:“婢妾也想念太后她老人家,到盼著能再在她老人家面前儘儘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了杜若的前車之轍,辛太妃的擔憂不無道理,只苦於不敢同楚朝暉明說,面上隱隱有些焦慮。
其實楚朝暉早已瞭然在心。當日杜若的丫頭如意投奔到陳如峻府上,陳如峻早已揭開了宮內那場投毒案的始末,杜若因何身死真相大白。
帝后有意為安國王府遮掩,沒有往深裡追究,依舊拿著杜若做了真兇。
為著一場滑稽可笑的身世,兒子手上竟沾了自家人的血跡,楚朝暉早已失望透頂。她也曾私下問訊,蘇暮寒卻敢做不敢當,只一味推得乾乾淨淨,望向辛太妃的眼睛裡卻又充滿了陰霾。
辛太妃因何非要住進正院,楚朝暉心知肚明,此時見她惶恐,自然給她一粒定心丸。楚朝暉淡淡向辛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