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親人選,秦恆自然不能說父皇有意與西霞聯姻,只點到即止。
楚朝暉只聽到秦恆開口閉口間都是兩國的情誼,尚未明白他潛在的意思。蘇暮寒心念電轉,已然聽得一清二楚,他眸色深沉,不覺染上薄怒。
有什麼情誼還會越過救命之恩,能比它更為深厚?自然只有變為一家人,水乳交融彼此不分。
長輩在座,輪不到自己開口,蘇暮寒一口將杯中茶飲盡,示意宮人給自己換過,且看皇祖母如何答覆。
顧晨簫與秦恆共處一殿多日,今日才聽秦恆露出真實的意圖,也聽得心中一動,更明白父皇令自己與秦恆交好的深意。
此事成與不成,建安都已經將自己的誠意擺在這裡。若是人家兩國交好,但凡有些異動,康南便是腹背受敵。
父皇睿智,明知建安的意圖,要自己也看看分明,認清眼前的形勢。
顧晨簫取了一隻蜜餞福瓜含在口中,與蘇暮寒一樣,靜靜等著皇太后的答覆。
卻見皇太后似是未聽明白秦恆話裡的真實意思,依然笑得開懷,與秦恆說道:“太子所願,固哀家所願。哀家一把年紀,別無所求,年輕時受盡兵戈之苦,如今老了,只想看到天下海晏河清。”
滿殿的梅花清香撲鼻,胭脂臘染一般。皇太后隨手從插瓶裡取一隻吐著金蕊的綠萼,在鼻端輕嗅,欣慰地說道:“貴國兩位皇帝陛下都是宅心仁厚的人,你們年輕一輩又有這樣的期許,想必哀家這個願望不難實現。”
三家各有宿敵未清,這些年十分默契地沒有兵戎相見,只是各自鞏固著自己的地盤。
薑還是老的辣,皇太后說得十分圓滿,字字是在答覆秦恆,又字字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蘇暮寒靜靜聽著,寒氣慢慢浸上心頭。
皇祖母昨夜已然奇怪,孝衣與麻繩都未能刺痛她本就脆弱的神經,今日這般答話圓滑又得體,根本不似混沌不清。
偏頭看一眼母親,母親眼中閃過訝異,顯然更是一頭霧水,只是很好地端起笑容,附和著皇祖母方才的話。
蘇暮寒暗暗責怪自己不夠留心,這些日子只顧忙著父親的喪儀,忽略了宮內那些明顯的風吹草動。
今日看來,新來的大夫本事了的。皇祖母的病根本不是好轉那麼簡單,只怕已然痊癒。
那麼自己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小聰明,在皇祖母眼中,會不會是積雪消融般的無蹤無跡?如同父母對著欲蓋彌彰的孩童,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秦恆十分聰明,聽得出皇太后並不贊成,便不再提,只笑著說些西霞景緻,風土人情。聊了約有半個時辰,到也賓主盡歡。
怕皇太后久坐身體不適,秦恆與顧晨簫略一對視,便同時向皇太后告辭,說是要準備午間的國宴,先回寧輝殿更衣。
因是初見,皇太后各送二人一套內造的文房四寶做見面禮,依舊要蘇暮寒送兩人出去。
蘇暮寒笑意清淺,壓住了眼底的怒氣,客氣地向兩位做個請的手勢,依然如來時一般禮遇,直將人送出宮門外才告辭回來。
目送二人離去,蘇暮寒眸色漸漸冷如寒冰,他踏著甬道往回走,斜溢的竹枝掛住他的衣袖,他心頭一惱,隨手將竹枝折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年父孝是他的硬傷,此時無法議親,可若是讓他將慕容薇拱手讓人,又絕非他的本意。
下一步棋怎麼走,他要好好權衡,更想回去府中問問雲南來的表叔。
楚皇后耳目眾多,雖然並未在母后殿裡,不出一時三刻,早有人將秦恆的話一字不落傳到她的耳中,也證實了她之前與崇明帝的猜測。
建安確有和親的意向,主動權雖在西霞手中,卻也如燙手的山芋,即不能接又不能拋。
可女兒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