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張南皮寫了本《勸學篇》,主張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頗有見地!國學,是一國人安身立命之學問,豈可輕棄?……”
孫元起坐在那兒,聽了老大人發了一通關於“國學不可不學”的議論。孫元起辦國學院的本意,一是安慰那些思想守舊的人,否則自己在辦學的時候,沒準就被這些人發難攻訐了;二來,後世裡“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的名聲太大,令人嚮往,有些東施效顰的味道;三嘛,傳統文化在五四以後破壞殆盡,二十一世紀又興起了“國學熱”,可什麼是國學,已經全然沒有人知道,這是很可惜的。總不能說國學就是一本《三字經》、一本《論語》吧?總不能說過端午吃粽子、過中秋吃月餅,便是體驗傳統文化吧?
老大人說了半天,才重新回到學校這個話題上:“百熙,辦學校有什麼困難沒有?”
孫元起正愁找不到藉口請老大人題寫校名呢,這會兒枕頭就遞上來了:“學校都還好,就是師資比較匱乏,畢竟我在大清交遊甚少,所識有限。再者,還望叔祖大人題寫校名……”
聽到孫元起請自己題寫校名,老大人似乎很開心:“哈哈哈哈,請老夫題寫校名?好好好,這好辦!等我靜下心,寫好了派人給你送過去。至於師資,格致、化學的老夫幫不上忙,經、史方面的,倒可以推薦幾個……嗯,你們那個學校叫什麼?”
“叫做經世大學,經世,取‘經世致用’的前兩字。”孫元起恭敬地答道。
“‘經世致用’?好,這個名字好。”老大人隨手抄起書桌上的一直狼毫,在一張信箋上記下了校名,:“經世大學,讀起來和京師大學堂挺像的?不過,京師大學堂已經煙消雲散了!唉,許景澄……”
三十二、一夜風雷起臥龍
過了幾天,孫家鼐老大人果然派人送來題字,每個字都有一尺見方。孫元起大喜過望,連忙安排找人把這校名刻好。如此,學校的“八”字終於寫出了那一撇。至於那個“捺”,則是孫元起最撓頭的師資問題。
孫元起知道,在新建的學校中,自己只適合做個講師,做教授是高抬。做校長?那完全是高粱稈子做房梁——根本不是那塊料。在孫元起心目中,最好的校長人選,應該是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但不知道蔡先生現在何處高就。前些日子,石蘊玉來訪,談話間才知道,就在前幾天,蔡元培出任南洋公學特班總教習。孫元起知道後,腸子都悔青了!在石蘊玉回上海的時候,孫元起託他幫自己帶封信給蔡元培,信中的招攬之意,那是相當露骨!也不知蔡元培有沒有改換東家的主意。
老大人絕對的說話算數!除了題字,送來的還有幾封沒封口的信,其中一封是給自己的,拆開拜閱。只見上面寫著:
百熙吾孫,前所囑題匾額,今已書就。餘不善作擘窠大字,加以年衰,勉力捉筆,神韻俱無,字形都散。如不合用,即可不用也。又學校經、史之師事,餘思之數日。今海內碩儒,當推德清俞曲園、湘陰王壬秋、長沙王益吾。曲園年已八旬,寓居蘇州,恐不願移動。壬秋,曾文正公謂之妄人,然素膺大名,胸中富有萬卷。益吾學問精粹,今開缺在家,是樂育英才者。此三人皆不易致,然汝可將餘所草信函寄上,冀萬一之想。如可前來,足為學校之榮光、諸生之良師。縱不可得,亦不失求賢拜聖之意。中年一輩,瑞安孫仲容最為翹楚,博雅貫通,如恭致之,當可前來。善化皮鹿門亦有學識,井研廖季平則多新論。外如柯劭忞、吳汝綸、葉德輝、繆荃孫、崔適、嚴復、陳衍、楊守敬、沈曾植,皆是一時之選。汝可自擇之。祖鼐字。
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