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你知道得太晚了,我叫劉黑闥,大隋河北人,會說高句麗話,一個月前我就混進你這大營了,你的衛隊早已經給我支開,而你的這六萬軍士,會很快地去陪你的,安心上路吧!”
劉黑闥說到這裡,眼中兇光乍現,猛地抽出了劍,崔男生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黑, 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劉黑闥微往一笑,彎下腰去,開始去割崔男生的首級。
王世充帶著一萬五千大軍,蹲守在高句麗軍左側第四分寨的壕溝前,對面燈火通明的箭樓崗哨 ,即使在大霧之中,那熊熊的火光也是最好的指示標,只是穿著高句麗軍的皮甲,拿著高句麗軍中制式的長矛與鋼叉,揹著大弓的隋軍將士們,這會兒都伏在一處斜坡之下,是對面的高句麗兵,隔著這三十步距離所萬萬無法發現的。
一條百餘人左右的火把長龍由遠而近,接近了這營門,對面響起了一陣高句麗語的沉聲喝斥:“站住。什麼人。口令!”
一個聽起來有些怪異的聲音響起:“平壤柳酒。換防!”
前面問口令的那高句麗人聲音中透出一陣驚奇:“我們才換防了半個時辰。怎麼又要換防了?現在各營寨都殺聲震天,是怎麼回事?”
後面的那個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有些營寨炸營了,大帥有令,由中軍親兵換防各寨門,不得有誤!”
前面的那個聲音不再遲疑,沉聲道:“下崗,換防!”
一陣火把搖晃,原來分散在這寨門前的百餘枝火把。都集中到了營門前,突然間,一陣刀槍入體,破甲貫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幾聲悶哼聲,還有就是人被捂住了嘴後,那種一邊被刺殺,一邊拼命地想要喊叫,卻叫不出聲的悶響,火光一陣搖晃。本來交錯而過的兩條火龍里,有一條几乎是瞬間落地。熄滅,很快就一切歸於平靜。
對面的一道為首火把,在空中劃出了三個大圈,又反方向劃出三個大圈,王世充點了點頭,身邊的單雄信直起身,點起一枝火把,同樣正反各搖了三圈,對面的大門響起一陣“吱呀呀”的聲音,營門口的吊橋被緩緩地放下,粗重的橋樑搭在了這一丈寬的壕溝之上,一陣風吹散了面前的霧色,隱約之間,只看到徐蓋和徐世績父子,帶著百餘名高句麗軍打扮的軍士,正微笑著立於寨門呢。
王世充直起了身子,輕聲地對著身後的大批隋軍說道:“進去之後,以小隊為單位,分散進入高句麗各寨,廝殺時別忘了喊口號辯認,以免自相殘殺!”
半個時辰之後,連營幾十裡的高句麗林前大營中,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幾萬高句麗軍士,都在咬著牙,自相殘殺著,他們已經分辨不出,這些從白霧中殺出來的,穿著高句麗軍服的人,哪個是隋軍,哪個是友軍!到處都是兵刃相擊的聲音,兵刃入體,傷者倒地,垂死掙扎時的恐怖嚎叫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王世充在單雄信的護衛下,帶著三百多名精銳的衛士,在這大營中橫衝直撞,碰到對面結隊而戰的高句麗人,則厲聲用高句麗語齊吼:“乾死你奶奶!”
要是對方也回吼道:“殺光你爺爺!”那就是自己人,反之,則是高句麗兵,上前就是一陣亂戰,打得差不多了就撤,把這些高句麗兵引向別處,最後引到同樣是高句麗其他的軍士前,使之自相殘殺,已經殺了一個多時辰下來,天色漸亮,霧色也漸漸地散去,可是整個大營之中,喊著“乾死你奶奶”,“殺光你爺爺”的聲音已經不多了,全是一刀一槍真刀實劍的砍殺聲,顯然基本上已經全是高句麗人,在自相殘殺了。
王世充笑眯眯地帶著大家走到了高句麗的中軍營帳處,這裡每一個寨子的道路,地形,劉黑闥早已經向他作了周密的彙報,走到了崔男生的那個中軍帥帳前,他才發現劉黑闥早就坐在一輛輜重大車之上,一手拿著酒罈向嘴裡灌酒,一手提著一個血肉模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