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一聽來了精神,馬上說道:“來人,牽我的赤毛騮來,拿兩套鎖甲,本帥要親眼見識一下羅士信的功夫。”
須臾,張須陀的座騎赤毛騮。一匹高大神駿,通體黝黑,只有左脖子上有一撮紅色絨毛的寶馬被牽了過來,而兩套大號的鎖子甲也被一併帶到,羅士信脫掉了外袍,套上兩件鎖甲,他的身形還沒完全長開,兩套鎖甲在身,下襬直接過了腰。顯得有些大。
但羅士信若無其事地捲了捲袖鎧,露出半條前臂,抄起一杆丈餘長的馬槊,槊尾往地上一撐,類似撐杆跳高的運動員似地,直接就躍上了馬背,赤毛騮的四腿微微一屈,長嘶一聲。還未來得及作出什麼反應,羅士信就一把勒住了馬韁。雙腿緊緊地踩在馬蹬上,夾緊了馬腹,右手倒提著長槊,左手牽韁,好一副威風凜凜的騎將模樣,就連張須陀也不禁暗自點頭。心中讚歎這少年好俊的馬上身手。
羅士信一下馴服了赤毛騮,心中底氣十足,一聲長嘯,腳尖一踢赤毛騮的肚子,駿馬揚蹄奮起。就在這城中的街道上來回賓士起來,兩側的軍士與百姓紛紛避站,而羅士信熟練地在這馬上時而舉槊突前,時而在頭頂雙手舞槊大輪轉,時而在馬鞍上跳上跳下,表演各種高難度的動作,時而蹬裡藏身,隱身於馬的一側,白雪飄飄,北風呼嘯,而他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臉上表情也是越來越興奮,看得出,多日沒有騎馬的他,一旦上了馬背,彷彿就找到了魂兒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羅士信衝了兩個來回後,奔到了張須陀的身前,一拉馬韁,赤毛騮長嘶一聲,一雙前蹄高高地立起,又重重地踏到了地面,激起一陣飛雪揚塵,好不威風。
張須陀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沒想到你小羅子還有這麼好的馬上功夫,但我看你的槊法很熟練,但坐馬的架式,卻似不會在馬上馳射,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射術嗎?”
羅士信滾鞍下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騎馬射箭,左右開空那些,是世家子們玩的,俺一莊戶人家,連馬都是跟人借的,哪會什麼馳射呢,大帥,以後俺當了你的親兵,能教俺這些嗎?”
張須陀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羅士信的肩膀:“沒問題,以後你就專門跟在本帥的身邊,當個貼身長隨吧,叔寶,你以後多關照一下小羅子。”
秦瓊微微一笑:“沒有問題。大帥,剛才來了急報,元太守催我們快點離開歷城,去東萊出海,如何回覆呢?”
張須陀的臉色一沉:“此間的事情還沒安定,如何出海?你回覆元太守,就說我軍安頓好饑民後,自當按聖命行事。”
說到這裡,張須陀嘆了口氣,仰頭看天,喃喃地說道:“王薄,格謙,你們究竟逃到哪兒去了呢?你們兩個賊首不滅,讓我如何安心離開齊郡啊。”
茫茫大海之上,千帆競渡,一支由一千多條平底大沙船組成的龐大船隊,前後綿延百餘里,在這渤海之中揚帆而行,沙船的兩側,各伸出幾十乃至上百條船槳,整齊劃一地划著水,讓這些巨大的船隻在這大海之上又快又穩地行駛著,甲板之上,站滿了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甚至還有些戰馬被主人牽著,在上層的甲板上走來走去,好一副熱鬧的景象。
中央的船隊中,被二十多條三層平底大沙船所拱衛著的,是一條足有五層高的巨大船隻,主桅上高高地飄揚著一面寫著“來”字的大旗,大旗之下,來護兒一身明光大鎧,外罩大紅將袍,兩條豹尾從頭盔的兩側貼面搭下,配合著他黑黑的臉膛和滿臉的虯髯,盡顯大將的霸氣。
來護兒的幾個兒子,也個個是一身披掛,神采飛揚,站在他的身後,這次是名將來護兒在徵南陳之後,近二十年來的第一次掛帥出征,上次的中年開府將軍,這回已經是兩鬢白髮蒼蒼,而他的一堆兒子,卻是個個血氣方剛,正當壯年,尤其是六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