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在一邊看著安遂家這個樣子,心中暗喜,心道這突厥使者果然不過是個小商人出身,缺乏膽色,也不知道那大義公主腦子裡搭錯了哪根弦,派了這種人上門,但他這時卻臉色一沉,對著韓擒虎說道:“韓將軍,突厥是我們的親密友邦,不可無禮!”
韓擒虎也清楚,楊堅用自己當道具嚇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臉上浮出一絲笑容,拱手道:“陛下,臣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出言無狀,還請陛下責罰。”
楊堅擺了擺手:“今天是慶功宴,普天同慶,就求個高興,韓將軍破國有功,喝多了說幾句話,朕赦你無罪。”楊堅說完後,笑著拉上安遂家,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安遂家坐回自己的位置,一連喝了兩杯酒,感覺才好了些,剛才站在韓擒虎面前時,是他這輩子最恐怖的一件事,這人活象個來自地府的凶神惡煞,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
楊堅看了一眼安遂家,問道:“不知我的女兒大義公主,最近兩年在突厥可好?”當年沙缽略可汗降服的時候,楊堅曾派使者去突厥,冊封當時的千金公主為自己的義女,改名大義公主,所以名義上這大義公主也是楊堅的女兒。
安遂家一聽到這個,就來了勁,喝了一杯酒,又變得臉色紅潤起來:“大皇帝陛下,可敦在我們草原上,可是深得人心哪,每年大隋送給她的梳妝錢,足夠幾十個部落吃穿用度了,而可敦本人也是常年巡視各個部落,在我們草原人的心中,她就是上天派來的女神。”安遂家說到這裡時,兩眼都開始放光。
楊堅微微皺了皺眉,本來他只是出於客套,恭維兩句罷了,沒想到這安遂家就勢向上爬,這個大義公主終歸對自己滿懷家國之恨,即使當了自己的義女也是兵敗時的逼不得已之舉,一有機會還是會挑唆突厥可汗再次興兵犯境的。
楊堅不想聽安遂家繼續滿懷深情地讚美這個仇人,岔開了話題:“塞外苦寒,朕記得公主嫁過去的時候,還是大象二年的事情,離現在也有十年了,現在她在那裡過得還算習慣吧。”
安遂家聽到這話,嘆了口氣:“大皇帝陛下啊,公主出身中原的花花世界,本使這次來中原前,根本想象不到中原這麼繁華,跟神話中的仙境一樣,我們草原的情況您也知道,風吹草低見牛羊啊,條件比這裡是差得十萬八千里了,公主雖然貴為可敦,可也經常思念故鄉,嘆息不已啊。”
楊堅一聽這話,哈哈一笑,說道:“想必是我們每年送的梳妝錢裡,少了些家鄉的東西,是朕以往疏忽了,這次滅南陳時,我們得到了一件陳國皇帝華麗的屏風,純金製成的,上面鑲嵌著各種寶石翡翠,夜裡放在室內,能照得一片亮堂,朕這次就送給大義公主,以感謝她多年在塞外為國家作的貢獻。”
王華強遠遠地聽到這話,心中一動:楊堅此舉極具深意,一來陳叔寶的那些奢侈華美之物,如果自己留用,那麼以往儉樸的風氣將不存,上行下效,全國的官員要是都開始追求生活檔次,國力很快就會衰落下去。
二來用陳叔寶的屏風送給大義公主,也是對她的一種警告,如果她起了歪心思,挑唆突厥可汗再次起兵犯隋,那陳國的結局就是突厥的下場,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有陳叔寶的好運氣,再次得到赦免。
第九十五章 宴上爭功
至於這第三,則是最有深意的一招,突厥內部各部落林立,大小部落都只是名義上尊奉可汗本部阿史那部為首領,草原上餐風露宿,居無定所,生活艱苦,如果可汗自己的生活水平和質量遠遠高於其他部落的首領,時間長了一定會上下離心,引發內亂,用陳叔寶的東西腐化和引誘突厥上層,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招。
王華強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個陰招一定是長孫晟想出來的,殺人不見血,當年春秋時期的秦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