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說這幾年京師夜裡並不太平,夜禁之後多有宵小偷雞摸狗,甚至在一些偏僻的地方,還有明著搶劫的。
就這麼一路小心警惕提防著,偶遇了兩隊五城兵馬司的巡丁,也算是平安無事。可眼看著前頭就是西四牌樓,路過羊肉衚衕的時候,斜裡突然一個。黑影竄將出來。那人也不防會遇見這打著燈的一行,愣了一愣之後拔腿就跑。他這麼一跑,原本也有些措手不及的張越頓時一皺眉頭,還不等他令,牛敢便一聲叱喝,竟是拍馬趕了上去。
“這頭莽撞的倔牛,他又不是專司輯捕抓賊的!”
張布嚇了一跳,抱怨一句之後就和其他兩人退後幾步護著張越,倒是張越笑道:“他是改不了的熱心腸,橫豎西城兵馬司就在後頭,沒抓到另當別論,抓到人往後頭一送也便當。”
“話不是這麼說,已經是三更二刻了,大人回家之後也沒兩個時辰好睡,哪還有抓賊的功夫,再說,人家是不是賊還未必可知張布和牛敢交情最好,但對於對方那倔脾氣卻是沒轍,此時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傢伙從來就是莽撞的性子,這麼多年也改不過來。”
話音網落,前頭馬蹄聲響起,靠著琉璃罩燈昏暗的燈光,張越就瞧見牛敢手裡挾著一個。人疾馳了回去,到近前就利落地帶著人跳下馬來。見那人黑衣黑褲小眼睛亂撞,顯見就是個賊盜,張越也懶得多問什麼,隨口說道:“既然拿到了人。你往回走兩步送西城兵馬司吧。”
那黑衣人身材不高,人卻精瘦,聽到西城兵馬司三個字,又見揪著自己的大漢接過旁邊人遞來的繩子就要綁人,他頓時嚇得魂也沒了,連連解釋道:“小的只是夜裡出去買些藥材,絕不是竊賊
“不是竊賊你看到我們跑什麼?”張布見牛敢利索地把人捆成了粽子,就不耐煩地說,“再說,是不是竊賊自有兵馬司的人理論,到時候你對他們說去”。眼見那大漢上馬之後用力一拽繩子,牽著自己就要走,那黑衣人更是極其驚惶,百般告饒不得,他突然奮力挪到張越馬前:“各位就是把小的送到西城兵馬司,也沒什麼好處小的願意送給各位大爺一注天大的橫財小的剛剛在這羊肉衚衕靠近河漕的一間宅院做了一票生意,現了成箱的金銀珠寶,順手摸了一點。只要各位大爺饒過小的,的願意二一添作五,”小的只取三成,不,兩成!小的句句屬實,大爺不信可以讓他們撥搜小的身上!”
聽這黑衣人說得離譜,張越原本不信,可臨到最後一句,他不禁心中一動,遂對張布點了點頭。張佈下馬在那人身上仔細一撥,果然摸出了四塊金子,連忙上前遞給了張越,又提起燈籠照著。張越摸了摸那金子,臉色就是一凝。
朝廷鑄的金銀和民間鑄的金銀是明顯有分別的,就比如張家逢年過節給小輩的那些金銀棵子。雖說花樣繁多,但也是熔的那些官賜金銀。民間自個私鑄的金銀條模具粗糙,摸上去手感不一樣,生意往來所用的金銀更次一等。畢竟,如今還不是中明晚明大鑄元寶的年代。
但他手中的那幾塊金子稜是稜角是角,一看就是出自官府工藝,就連在英國公府都很少見。這樣的東西,怎會如這黑衣人所言就隨隨便便藏在一座宅院裡,還讓這人輕易摸了出來?
藉著燈光,張越又瞧了瞧那金子的成色,隨即仔細掂了掂分量。確定應該是金子無疑,他就朝下頭的張布使了個眼色。深知張越秉性的張布立刻轉身過去,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絹帕,二話不說地往那黑衣人嘴中一塞,又要來另一塊手帕蒙了他的頭眼,隨即把粽子一樣的人綁在了牛敢馬鞍後頭。
“有人過來了”。
這邊正忙活間,後頭一個護衛突然出口提醒了一聲。張越回頭一看,就只見大街那一頭有一行人往這裡跑來,為的提著一盞大燈籠,依稀能看見穿著窄袖齊膝藍色大胖襖。看到這裡動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