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劃出翠綠的弧線,綻放潤澤的光芒。
「真的麼!?一言為定喔!」這下可活虎生龍了,司律蹦起來精神抖擻的又演練了一回,腦海想著剛才的節奏,步伐像是有意識般的踩盪更為行雲流水,無形卸去贅力。
『啪啪啪──』門口陣陣掌聲,看,這不是長空麼。
「他就是你和澄遠的養子呀,底子不錯。」突然長空楞大眼,抬手揉揉又揉揉,他沒眼光吧,昂非的椅子……會動?
悠然自得的滑到尹長空面前,失笑的看著好友下顎都快脫臼的表情,事實上當他第一次出門買菜時,相似反應不勝列舉。
「別杵在外頭,進來吧,律兒休息一下再接著練。」御昂非駕輕就熟的甩尾迴旋,俐落漂亮,長空又是一陣驚歎。
沙相”在家反省”一個月,他身兼二職,昏天暗地,直到最近澄遠回崗位,他被昊悍強迫勒令也休養幾日,這才終於得空過來。他以為會在床上看到一個萎蹶不振的御昂非,不然最少是個強顏歡笑的御昂非,因此事前預備了一拖拉庫的說法想激勵好友,可似乎都派不上用場了。
「喏,茶。」小遠酒蟲喂不飽,便改喝茶,櫃內茶葉一罐罐,堆得可兇。
「謝謝。」尹長空顯然也發現了室內各種配合昂非的設施,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這張鏤空矮桌,只有三方有凳子,剩餘的那方讓昂非”駛”進來剛好,桌腳固定於地,不因外力挪移,定睛一察,幾乎所有傢俱皆然。
「看來我是杞人憂天,澄遠都幫你打點好了。」這要多麼細心的思量,每件細微的擺設,無不顯露了設計者深深的情意──希望某人自由無礙,想讓他要做什麼都能自力完成。
「…老實說殘疾真的讓我沮喪,但現在慢慢能夠接受了,畢竟無論哭笑,日子都是天天要過,況且我並不是真的癱在床上事事要人服侍,這玩意───真的幫助很大。」御昂非咧嘴拍拍座下夥伴,一刀一刨都是親自刻鑿,想起小遠造它時的艱辛賣力,他就不願再自艾自憐。
「這到底是什麼?我從未見過,外型也不像手推車…」他能如此積極豁達,這也是因為有澄遠的緣故吧。
「它叫”輪椅”,聽小遠說這是輔助行動不便者的利具,我外出幾次,有一二戶人家中也有同我一樣之人,看我推它出門,十分便利,最近頻頻跟古契探問在哪兒買呢。」他徵得小遠同意,把機關圖交給流蘇城最好的工匠,希望他人也能藉此找回生活的意義。
「是麼,真是神奇。」原來澄遠精通機關鑄制之術啊。
「對了,聽說你前陣子自請一百大板,怎麼?嫌身子太朗健?」御昂非知緣由為何,只是數月不見好友,想說說笑。
「是啊,可惜想傷得重些都沒法,人緣太好,行刑官手下留情,傷勢搞得不上不下,裝昏迷不行,當沒受事又真疼,只好抱傷替你休假的心上人處理公事,怎是個慘字了得。」他無奈的兩手一擺,想當然爾,行刑官敢放水必是經人授意…一百下打完,回府照樣批摺子,真是勞碌命。
平日長空對主上謹守份際、進退有度,對同僚疏遠有禮、保持距離,雖跟澄遠相處時間長,但多談公事,相對之下,與昂非就較能閒話,態度輕鬆,兩人天馬行空盡扯些瑣事,相談甚歡,不覺已日落西山。
(78)
「御爹爹,我餓──」司律拉拉御昂非衣袖,噘嘴插話,天黑了,家裡沒飯吃。
「唉呀,瞧我糊塗,馬上去煮,律兒多忍耐一回兒,長空留下來吃個便飯吧。」原來已經這麼晚了,他趕緊到廚房生火備料。
長空應聲稱好,想著昂非七尺男兒,專做娘們的事煮煮炒炒,倒也無損陽剛之氣,自己真有點羨慕澄遠,世俗以為男女情愛理所當然,視同性相戀為穢亂倫綱,可若易地而處,又有幾對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