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留下。事情既然讓我遇到了,就絕不能袖手旁觀!你們要走就走好了,最好現在就走!”
說著,當即掀被下床,將房內四人硬生生推出門外。
雕花木門在身後“砰”的一聲關上,面對固執又在發飆邊緣的慕晚晴,四人只能各自摸著鼻子,相對苦笑。
慕晚晴雙手抱著膝蓋,頭靠在胳膊上,撅著嘴,臉氣嘟嘟地鼓著,生著悶氣。
一群膽小鬼,整天遇到點事就入鬼神上想,鬼個頭,神個頭啊?雖然那個兩張臉的慘白小孩很詭異,可是,也不排除那是別人故意嚇她而特意搗鼓的呀!等等……慕晚晴正胡亂想著,忽然想起一事,猛地抬起頭。
不對呀!
四年前,陸雲芝的孩子剛出生不久就夭折,按理說只是個嬰兒,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孩,他不能攀著窗戶站著,絕對不是剛出生的嬰兒。
就從這點看,她看到的也絕不可能是陸雲芝夭折的孩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那麼一個嚇人的小孩出現在她住的房間?是為了嚇唬她,讓她離開陸府嗎?
慕晚晴只覺得所有的事情攪在一起,攪成一團亂麻,越想越亂,怎麼也理不清楚,只想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覺得實在太亂了,乾脆不再去想,披了衣服跑到窗戶邊,把窗戶完全開啟,讓冬日的寒風吹吹,好冷靜冷靜。
之前的降雪,將後花園掩飾得煥然一新,玉樹瓊枝,冰雪覆蓋,一片潔白,渾然如瓊華之境,然而,。經過昨晚的紛亂,原本皎潔如毯的雪地被踩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腳印,角落枯井處的積雪被扒開,七八塊石磨大小的青石將它四面八方死死地封住,絲毫看不到枯井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小的墳塋,透著格外不祥的氣息。
看到枯井,慕晚晴忽然想起那隻野貓。
昨晚,莫言歌弄昏了它,她隨手就把它抱回了明月樓,然而現在慕晚晴找遍了每個角落,卻都沒看見它的蹤跡,也不知道是被抱出去了,還是自己又到處亂跑了。
站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出頭緒,慕晚晴最後決定,先到三樓的書庫看看。'
與昨晚月光下的昏暗陰魅不同,白天的書庫顯得格外靜謐安詳,高大的黃花木書櫃成列立著,一摞摞的書整整齊齊地擺在書架上,整齊有序,書墨的清香彌散在空氣中,襯著雕花刻紋的書櫃,小細節處的細膩精緻,使這個房間充溢著一種詩情畫意的感覺,與莫言歌那個寬闊沉肅的書房截然不同。
慕晚晴在窗戶邊細找了會兒,在白天的光線下,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她有些洩氣地踱步到書櫃旁,隨手翻著上面的書卷。房間的藏書不算特別多,卻很豐富,詩詞歌賦,琴譜棋局,建築機關,傳奇話本,無不俱全,甚至連醫書和律文都有,可見藏書的主人涉獵十分廣泛,幾乎每本書的字裡行間,都夾著小字寫的批註,字跡雋逸秀美,似是女子筆跡,構架間卻又有著一種女子少有的傲岸豪闊。
應該是陸雲芝的筆跡吧?
看著這些批註,看著這些字,她應該是個才華橫溢,聰明絕頂的女子吧?
真是天妒紅顏!
慕晚晴幽幽嘆息出聲,卻忽然聽到前面一聲倒抽氣聲,似乎是女子的聲音,心中一動,忙循聲追去,卻見一人綠衣女子站在書架前,左手撫胸,驚駭滿面,顫聲道:“誰?”抬眼看見慕晚晴,才微微鬆了口氣,道:“原來是慕姑娘。”
裙若芳草,卻是陸雲芝的貼身丫鬟菡素。
“你怎麼會在這裡?”慕晚晴剛問出口,看著她手中的拂塵,頓時恍然,“你是來清掃書庫。我剛才還奇怪呢,聽說明月樓原本是陸小姐未出嫁時的住處,現在並沒有人住,怎麼書庫還這麼整潔?原來是你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