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染了風寒,讓她幫忙冷敷,並每日擦下身子。
這些事雖象是下人才做的,但,她知道,府中的下人,納蘭敬德是絕對不會讓她們來伺候的。
一如,這處院落周圍,並沒有待衛駐守。
而納蘭敬德彼時的劃此院為禁地,何嘗不說明,這裡,確是王府的禁忌呢。
只是,這層禁忌,因著一個孩子的無心,終被她一併發現。
她坐在榻前,納蘭敬德轉身出了房去,輕掩上房門後,她用溫水,替女子細細地擦著身子。
因還未到春天,房內,還攏著碳火,她看了一眼,便知是宮內專用的銀碳。
銀碳的暖融,讓房內的溫度是冶人的。
縱如此,她擦拭女子身子時,仍能覺到她的戰慄。
女子的身上,滿布著一些淤青,那是歡愛後的痕跡,她知道。
這樣的痕跡,她的身上,很少有。
如同,她和納蘭敬德很少同房。
有了兩個兒子後,幾乎就不再有了。
而,這女子的身上,遍佈著這些痕跡,難道真的是幸麼?
不知道為什麼,那日,她見到那一幕時,只覺到,這女子是被迫承歡。
被迫,誰,又不是被迫的呢?
就這樣,每晚,她會到繡樓照顧這名女子,日間,則會返回照看夕顏。
三日後,女子的風寒逐漸好轉,看到她,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夕顏怎樣了。
她看到女子眸底滿滿的焦灼神色,這一剎那,她可以肯定,女子,就是夕顏親生母親。
因為,縱然夕顏才三歲,五官,卻和女子,是相近的。
她沒有告訴女子,夕顏自那日摔下樓後,仍昏迷不醒,只說,撞傷了些許,有大夫調理,該是無礙的。
女子聽到這句話時,本焦灼的眸底,方有釋然的神態。
隨後,女子的神態變得淡漠,不再說一句話,此時,納蘭敬德卻進入了房中。
她記得很清楚,女子看到納蘭敬德的神情,是含著慍意的,她讓納蘭敬德滾出去,並且,打碎了放在床畔的花瓶。
花瓶的碎片,濺到納蘭敬德的腳上,並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只讓女子眼底的慍意更盛。
奇怪的是,納蘭敬德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沉默地返身退出室內。
第二日,夕顏亦從昏迷中醒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叫母子連心,但,醒來的夕顏,神情,卻是怔滯的,甚至,連自己叫夕顏都不記得。
大夫說,可能頭部還有淤血,這樣的情況,或許很快,夕顏會恢復記憶,也或許,永遠,她都不再記得過去的事。
對於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來說,失去過去的記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隨著年歲的增長,這部分記憶,本就會慢慢的淡去。
但,陳媛的心中,卻仍是不忍的,她看到夕顏瞧向她,然後,輕聲問,你是我孃親麼?
那一刻,她是點頭的,是的,她是夕顏的孃親。
因為,她明白,夕顏的親生母親,或許,永是不能再見光的。
納蘭敬德的話,加上那晚軒轅煥的質問,分明,只說明瞭一個事實。
夕顏的身份,是納蘭敬德刻意去隱瞞的,軒轅煥並不知曉。
究竟為什麼要隱瞞,或許,夕顏父親的身份,是軒轅煥所不能容的。
也或許,以軒轅煥對那女子的在乎程度,根本不容她已誕育別人的孩子。
是以,一旦軒轅煥知曉,對夕顏來說,或許就是最大的危險。
當然,她能做的猜測,也僅侷限於此。
夕顏醒來後,那一晚,她去繡樓,悉心照顧那名女子時,帶去夕顏傷勢恢復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