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維持了下來。
而也是在那一年,在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午後,宮內傳出一道令舉國震驚的噩耗,喪鐘敲了足足六聲,只意味著巽帝薨駕。
隨即,太子軒轅聿登基。
那一晚,她按著慣例往繡樓時,女子卻主動開口對她說了話。
與其說是話,更該說,是種請求。
女子取出一塊九龍白玉璧給她,請求她將夕顏和這塊玉璧儘快一起送往夜國,不必提她,只憑這塊玉璧,定能讓夜帝好好照顧夕顏,因為,她越來越擔心,夕顏的安危。
她知道那女子定是信她,才會把這件貴重的東西交予她。於是,第一次,她直按問那女子,夜帝是否就是夕顏的父親。
那女子只對著她淒涼地搖首,卻,再來不及多說一句的話。
其餘的話,隨著室門開啟,皆被無情地中止。
納蘭敬德出現在室門那端,他的面色,是她從沒有見過的陰暗。
然後,她被命今離開繡褸。
她匆忙地將九龍玉璧放入袖中,這塊玉璧在若於年後,雖沒能如那女子所願,得到夜帝的庇護,卻讓夕顏反得到了另一層的庇護。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一離開,她再沒見過那個女子。
彷彿,那處繡樓,從來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也沒有那處繡樓的存在。
那一晚後,院落中的繡褸被夷為平地。
一切,似乎從沒有發生過。
然,她知道,那女子確是存在過的。
一如,她手中的九龍玉璧,是那麼真實地存在。
只是,她怎麼把夕顏帶給夜帝呢?
夜國,於她來說,太遠,太遠。
縱然,夜、巽兩國交好,可,那距離,終是她不能觸及的。
並且,在那一晚後,她根本無法送夕顏出府。
納蘭故德將她和夕顏幾乎等於囚束在了房內,這樣的情況足足維持了大半年,直到他在那被夷平的地方,另建了一座繡樓,並在繡褸落成後,讓夕顏單獨住了進去,才解除了這層囚束。
但,至那時開始,夕顏即被勒今不淮出府,待到大些,偶爾出府與宴時,也大多需蒙著面紗。
對於這點,她是瞧得明白的,夕顏的臉越來越象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終將是一個禁忌。
那名女子擔心夕顏的安危,亦該是由此而生吧。
也在那一年後,夕顏的身子逐漸孱弱,每每染上風寒,一用藥就會吐,接著就會滿臉發疹,恁她再急,府中的大夫都瞧不出病因,自此以後,一染風寒發熱,只能最土的法子來散熱:捂汗。
直到夕顏六歲那年,風寒大半月都未好,她不得已用藍絲帶去尋張仲。
當納蘭敬德請張仲至府時,彼時,張仲的身份,已是名聞三國的神醫。
“在想什麼?”張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把她從這麼多年的回憶裡生生地拉回現實中。
她凝著他,那麼近,卻,終隔了年期地遠。
“碧落一定要死?”她輕聲問出這句話,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是,皇上的發落,就是她謀害了醉妃的皇嗣。”
陳媛的手,驀地握緊,頃刻後,鬆開時,她望了一眼桌上的湯藥,低聲:
“再無轉圜?”
“沒有,你不死,她就一定要死,醉妃險些小產,六宮皆知,做為皇上,必然是要做出服眾的發落。”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怎能心安?”
“你”張仲凝著她,眉心蹙了一下,沉思片刻,複道,“既然你對她如此不捨,我會替你懇請皇上,由你給她送行。”
陳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