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老夫人就似有了些飽意,九雅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爬上桌吃飯了,未料旁邊的蕭姨娘忽然道:“飯後得給老祖宗漱口奉茶,彆著急。”
九雅一滯,那她今天豈非都不用吃飯了?她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啊。
此時老夫人細咀慢嚥,似乎就算飽了,也還想慢慢品嚐菜色的味道,九雅儘量堆著笑,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多了兩個人,一個是一身緋色錦袍的傅譽,一個是一身青衣的寒子鴉。
傅譽一眼就看到站在老夫人身邊的九雅,心裡一緊,當即笑了起來,也不顧這一桌盡是女眷,直接坐到九雅之前坐過的位子上,做了一個手勢,寒子鴉立即一臉正色道:“三奶奶,少爺叫你過來伺候他吃飯。”
九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沒看到她正在忙麼?
傅譽卻是朝她眨眨眼,旁邊的蕭姨娘抬頭拭了拭嘴道:“譽兒不是有人伺候麼?”
寒子鴉還不待傅譽表示,就立即道:“少爺說想讓他娘子伺候。”
“那也要等到老祖宗把飯用完之後。”蕭姨娘淡淡道。
這個時候,整個膳食堂吃飯的人都不吃飯了,齊齊扭頭看這邊。平素老夫人就不太喜傅譽,蕭姨娘亦是事事公事公辦,既不偏私,也不故意發難。而傅譽則是嘻嘻哈哈,把她們的任何言行都不放在心上,我行我素,一般都不會有什麼衝突。老夫人叫他怎樣能聽的聽一些,不願聽的就當耳邊風,倒也是相安無事。
而眼下似乎就不同了,傅譽一到飯桌是就叫他媳婦伺候,分明是在和老夫人唱反調,若是老夫人發起怒來,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傅譽則不管不顧,朝九雅勾了勾手指,寒子鴉目不斜視,“少爺叫三奶奶馬上過來,說他的肚子快餓扁了。”
九雅再笨此時也能感覺到飯堂裡暗流湧動,說不定暗中還有電流在啪啪地響,而自己就是引起電流亂竄的罪魁禍首,當下心裡甚感無比榮幸,不知道她的啞巴相公究竟想玩什麼花樣,或者是他在心疼她?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媽媽的,到這裡來這麼久,有哪個這麼公然疼過她?果然她識人極準,啞巴相公是個潛力股。
於是她決定配合她的啞巴相公來個夫唱妻隨,故意停了筷子準備走過去,老夫人卻“嗯”了一聲,“吃飽了,也該漱口了,譽兒媳婦,端水來。”
九雅為難著,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反抗這位老祖宗,不然就會說她壞了規矩,之前她可是拿著大夏令公然反過蕭姨娘,此時絕對不對自相矛盾。
桌上劍拔弩張,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有個婆子把漱口的溫水端來要遞給九雅,九雅偷瞄傅譽神色,傅譽嘻嘻一笑,忽然見他目光一轉,投向門口,就見一條小灰毛狗吧嘰吧嘰地跑了進來。九雅還沒反應過來,那條狗一個跳躍,忽然就躥到了老夫人腳上。
同時老夫人只覺腳上一熱,一陣燥臭的液體就噓噓噓淋到了她腳上,她驚得大叫一聲,顧不得形象,一腳就去踹那狗,小灰毛狗尿才撒得一半,還沒感覺到暢快,不得不尾巴一夾,嗚地一聲又跑了,就算抓,此時也抓不到了。
三夫人叫道:“哎呀,這條死狗,居然敢跑到老祖宗腳上撒尿,膽子上得了天,回頭一定叫人把它剝了皮。”
而那狗的尿臭不可聞,雨嫣和雪晴已經捂著鼻子站了起來,“好臭,好臭,奶奶快去換換吧。”
“老夫人,奴婢扶您進去……”後面的婆子也著了急,除了她,明瑤姑媽和大夫人三夫人都沒有起身,蕭姨娘坐得最近,也忍不住皺眉捂了鼻子,那婆子只好趕緊叫來兩個丫頭去扶,老夫人鼻孔氣得呼哧呼哧地,怒瞪傅譽,傅譽兩手一攤,一臉無辜,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譽兒養的好狗,哪天看奶奶不把它剝了皮燉湯喝。”
寒子鴉卻在旁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