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玥一挑眉,回頭道:“我父皇?他找我什麼事?”
德公公急得只差要跳腳,“哎呀,現在奴才哪裡說得清,總之很緊急,您就趕快抬起金步去見皇上吧。”
當拓跋玥隨德公公來到御書房的時候,御書房里正陷入一片沉重之中。一身黃袍兩鬢斑白約五十多歲的大夏皇帝拓跋承業皺緊雙眉坐在龍案後,兵部尚書何敏槐和樞密院韋雲起恭立於下,似乎正是商議什麼。德公公一報齊王謹見,他們都住了口。
洪武帝看著這個人中之龍的兒子,對另外兩個大臣道:“你們先退下吧,此事緊急,先照朕說的去做,不過要注意保密,千萬不能露了風聲!”
“是,皇上只管放心,臣等一定不敢誤了大事。”
何敏槐和韋雲起退了出去,拓跋玥道:“不知父皇此番急召兒臣來有何事?”
洪武帝一臉沉色,自龍案後走出來,望著他,良久才道:“就在五天前,駐守在吳越邊境的安平候中了人的暗算,現在已是昏迷不醒。”
拓跋玥動容,“安平候中了人的暗算?重軍之中,什麼人下的手?”
洪武帝沉重道:“現在不是要查誰下的手,而是該要如何防止吳越大將軍陸展鵬為雪幾年前吃了敗仗之恥而發起的進攻。此前就是認為安平候才能與陸展鵬一較高低,才派了他去,眼下忽然出此事故,軍中已無一人能與之抗衡。”
拓跋玥心裡微沉,“那父皇的意思是……”
“你去。”洪武帝盯著他,“當年就是你將陸展鵬擊敗,對於他來說,你的威懾力仍在。現在安平候出事的事並未在三軍中傳開,知道的人極少,所以只有在這訊息未傳開軍心未渙散之前,你馬上趕過去。這事,除了你,已經再無其他人選!”
洪武帝說得鄭重,語氣帶著命令,拓跋玥卻淡道:“整個大夏王朝,人才濟濟,父皇何必一定要指定兒臣?兒臣這才從北疆回京沒幾天,人都還沒來得急喘口氣,一些將領傷勢都還沒好全,怎能再出徵?就算兒臣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沒怨言,怕他們這些粗漢也不會甘願,罵天罵地的上了戰場怕是都要吃敗仗。”
洪武帝半晌沒有出聲,臉上青氣翻轉。過了好一會,才道:“玥兒,你這是在怨父皇沒有對你這次的戰功論功行賞麼?”
拓跋玥抱拳垂目,“不敢。”
洪武帝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滄然,“玥兒要理解父皇的苦心,就因為你這幾年戰功赫赫,父皇給了你不少特權,太子已經很不滿,底下大臣也議論紛紛,擔心父皇會動了他們的利益。所以這次你回來父皇不急著論賞,第一是穩住太子,第二是希望他不要在這期間惹出事端,還你一段清靜休息時間。何況,你們畢竟是兄弟,父皇不希望看到你們同室操戈,兄弟相殘,明不明白?”
拓跋玥淡淡道:“父皇的苦心兒臣怎會不明白?所以兒臣並未說什麼。”
“明白就好。”洪武帝點了點頭,“其實此次派你去,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安平候此次是率軍十萬奔赴盧邑,現在他中了暗算,兩日前就已在回京的路上,並未動守軍,你這一去,以你的本事,還不能將這上下將領收歸一心?想我們大夏自定鼎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已歷五代,至今已傳承百多年,所以父皇希望你們兄弟團結一心,文能安內,武能攘外,將大夏千秋萬代傳承下去。”
言下之意,只要拓跋玥答應去,又可以重掌一支十萬大軍,算是一個交換條件。
拓跋玥低眉微思,只覺父皇此番不惜以利相誘,看來已經是讓了一步,以另一種方式在懇請他出徵,若是再推辭,必將會以君臣之道相壓,見好就可以收了。當下才軟了口氣,“既是如此,兒臣當不負父皇重望,這便趕往盧邑。”
洪武帝精神一振,龍顏大悅,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