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他也無有其他辦法啊。不過,此人即便到了此時,也還能立場堅定,這也是忠心的表現了。”
“你又要勸朕放手了?”
“皇上的掌上,應當是萬里江山,這是斷斷不能放手的。至於旁的,都該為這個讓位。”
皇帝靜默了一陣,“既然知道了個全乎,該做什麼你就去做吧。”
凌侍郎心頭一凜,居然還是捨不得。這老房子著火,真是嚇人。卻也只好退了出去,安排諸事。
且說魏楹,凌侍郎走後,他在臨窗的躺椅上靠了一會兒醒酒,然後便起身從後門下樓。
管孟迎了上來,“爺,回府麼?”
“不回,去半山寺。”家裡也沒別的人,回去也是滿屋淒冷,回去作甚。
管孟心頭疑惑,看魏楹身上帶著酒氣,著實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去廟裡,而且還是半山寺。好在起先擔心他喝了酒騎馬不穩,已經讓人回府把馬車趕了來。這時候正好用上。
魏楹是想自己騎馬去的,也好散散酒氣。可是腦袋卻有些發暈,便只能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吹風。待到繞上了山,酒氣已經散盡。不過,今日總歸是用了葷食,對菩薩可是不恭敬的很。那廟裡的高人會不會計較?
半山寺有後臺,這話沈寄和他說過。雖然是個猜測,如今看來可是猜準了的。不過,他當初以為就是有貴人愛私下到半山寺禮佛而已。如今聽凌侍郎一說,真佛可是就在廟裡呢。只是,凌侍郎的訊息沒探周全,這個廟雖小,和尚卻也不少。總不能一個一個的去找吧。他也是喝了酒上頭,一衝動就跑來了。
這半山寺,沈寄但凡人在京中,每月都要來個兩三次。魏楹倒是來得不多。如今故地重遊,想起剛中進士和沈寄來此地遊玩的情景,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管孟奉上了兩百兩銀子的香油錢,魏楹獨自進去了,站在大雄寶殿的佛像前仰首看著。他是儒門子弟,一向並不信神佛。站了半晌去拈香拜祭了,喃喃道:“臨時拜佛教不知道有沒有用?”
沈寄常來,每季都給廟裡的和尚送僧服僧帽等,也常和火頭僧談論些素食的做法。魏楹知道,他一個人單獨來,肯定會有熟人問一問沈寄的情況。說起來,她和這半山寺的和尚也有斷斷續續十來年的交情了。當初還戲言,這半山寺肯定有後臺,沒準他在官場上什麼時候遇到些事兒還能借一借力。就是猜錯了,也沒關係,她喜歡這裡的素面,日常的送些東西來也不費事。到後,半山寺大日子對外限量供應的素面,便會給她留下一些,什麼時候來了,她和兩個孩子都能吃到。
這一回,她破天荒的兩個月沒來了,而現在自己來了,那些和尚怎麼都會問一聲才是。雖然不知道哪個才是真佛,可是總是近著些,而且這本就是沒辦法的辦法,權且試一試罷了。
果然,沒一會兒,便有小和尚來請魏楹到一名輩分頗高的廣德大師處小坐。
廣德大師,聽沈寄提起過,說是個挺有趣的老和尚。便是他身邊的一個和尚很擅長烹飪素食,時常和她談論一番。
這會兒天色其實已經比較晚了,一眾和尚是剛下了晚課。如果魏楹是普通人,想來連寺門都不容易進。
“魏大人怎麼這麼晚了來禮佛上香?”
“心頭煩悶,出來散心,路過貴寶剎,想起內子愛往這方來,便信步而來。倒是打擾了諸位大師的清淨。”說起來,半月前,挽翠還按著慣例打發人送了這一季的僧衣僧帽過來。
“尊夫人最是憐貧恤老的一個人,她平日的行事,佛祖也都看在眼底的。貧僧觀魏大人面帶鬱色,可是尊夫人身子有什麼不妥當?說來也是一兩個月沒見過她了。往常來了倒愛來貧僧的院子裡坐坐。”
“倒不是身子不爽,她隨芙葉公主往別苑去小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