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小聲在他耳邊說:“爹,我不想做針線活兒。”
魏楹一楞,方才他急匆匆的進來,也沒留意沈寄的表情。現在想想,那可不是擔心生病女兒的樣子。而且,也沒和他一道來。就連小包子都抱著點心匣子自顧自的在吃個不停。原來是裝病啊。
“這個可不行,德容言功,女紅乃女子四德之一。”
“我願意學騎射,要不,跟娘學做生意?”
魏楹捏捏她的鼻子,“這些如果你要學,我跟你娘都不會反對。但女紅、廚藝、管家、琴棋書畫等等都是必須要學的功課。”
小芝麻耷拉下腦袋。
魏楹好笑的摸摸她的腦袋,“你啊,就是沒有吃過苦頭。這些多少人想學還沒你這個條件請名師來教呢。別的都好說,這事兒沒得商量。呃,你明天就好麼?”
小芝麻悶了半天,聞言點點頭,然後看到她爹笑開,知道自己露餡了,把頭埋進她爹懷裡。
“好了,你娘自己就不喜歡針線活兒,所以,你只要會做就好了。爹小時候,都是你祖母做針線活兒養大的呢。你娘當年學針線活也學得很苦逼的。如果不是非學不可,她才不會學呢。好了,明天好了就老老實實的拿針吧。我明天下午回來帶你去歐陽先生那裡去拜先生。”
“嗯。”最後一條路也斷了,小芝麻無奈的接受現實。
魏楹回到正房,先去更衣,他還穿著官服呢。等他出來,沈寄便問起了辭官緣由的事。
“我今天去和凌大人通了個氣說這件事,回頭請徐方幫我開張有病需要療養的方子。”
沈寄一愣,“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魏楹想到小芝麻裝病逃避學針線活兒一事,也不由失笑。不過,他也不算裝病吧。他這是心病,還不知幾時才能真的好呢。
沈寄也想到了他得‘病’的由來,於是問道:“你上摺子了?”
“嗯。”
“凌大人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無非是讓我三思,說十載寒窗不容易。”這種時候,便是他因為對方的身份什麼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再留下。
這會兒凌先生也正在御書房說這事,魏楹的摺子,遞是遞到了,不過經兩位丞相翻看所有摺子分出輕重緩急,自然是被排到不急著御批的裡頭去了,皇帝還沒有看到。
皇帝頭也沒抬,“你覺得這是大事?”昨晚細作回報,魏府十分平靜,一切如常。果然是夫妻情深啊,如此都能若無其事。
“皇上,魏持己此人潛力很大,很值得培養。”
“朕沒看出來,無論是他擔任過的任何一個官職,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凌大人嘆口氣,“敢問皇上,誰不是可以取代的呢?”
“是啊,老三不就是想取朕而代之麼。”皇帝話題一轉,轉到了安王身上,表示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走吧走吧,既然註定得不到就別在朕眼前晃。
凌大人也不好再糾結魏楹的話題了。皇帝其實一直是很肯納諫的人,可只要事情跟魏楹有關,別人說什麼他都是不肯聽的。對魏楹而言,辭官除了不能實現治國平天下的抱負,怕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皇帝讓他去做冷板凳,還不如辭了算了。只是,他始終覺得魏楹是個治國之才,給他一個好的平臺幾十年後想必能成為一代名臣。
本來,魏楹自己爭取了皇長子侍讀學士的位置,他還挺高興的。結果現在媳婦兒回去了就要辭官。不過,說起來到底是皇帝做事太不地道了。
在還沒有批覆,交接工作也沒有做完之前,魏楹自然還得上朝上衙門公幹。明天是要去給皇長子講學的日子,他在燈下看著自己準備的講義,最後再過一次。
沈寄在屋裡做一個小荷包,‘病’情好轉的小芝麻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