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姑娘有事再叫奴婢吧。”阿玲笑著退了出去。沈寄把信拆出來,還挺厚實的有幾大張呢。
這信在路上耽擱了十來日,看日期是魏楹剛到魏家就寫了的。開頭自然是說了一番路途相思,言辭有些露骨,沈寄面紅耳赤的翻頁。後面講到他去先見了癱瘓的祖父,老人家不良於行,說話也不利索,不過看到他回去,又知他中進士做探花直接進了翰林院,還是激動的老淚縱橫。
族裡定下三日後的黃道吉日開祠堂改族譜讓他認祖歸宗。之前將他抹去,是因為以為他淹死,又有生父不明的疑竇,族人不願父親死後還蒙羞。可如今他往那裡一站,那些個族老便抹著淚激動的說他長得和父親年輕時一個樣,魏氏祖宗庇護云云。魏楹在心中譏誚的說如果他不是如今出人頭地能給魏家掙名聲,怕是他們就激動不起來了。
當初就是這些人給他母親定的沉潭的罪刑。他對他們忿恨也是情理之中。不過芝麻包子經過這一次大起大落,在人前城府比從前深了許多。只在自己面前還會這麼講話而已。想來場面上的話還是講得很周全的。
然後,提到了他與他二叔的見面。彼此現在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只是實在是仇深似海沒得轉圜,因此虛以委蛇都做不到。末了讓沈寄不用擔心,他路上遇到些麻煩都化解了,在魏家更加不可能出事。他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殺他要冒的風險要付出的代價都太大,而且魏氏也不會讓他這個後起之秀出事。
最後說到他去見了魏大娘,從他第一次上榜,魏大娘就不用做粗活了,只是人還是憔悴得厲害。他這次不管遇到什麼阻力,也會把她帶離魏家,讓她上京來調理身體也好享享清福。據魏大娘所說,當年他離開魏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那潭中居然真的浮起過一個同他差不多年歲的小孩屍體。
還提到他的家產,因為祖父還在,長房二房還有其他庶出的叔叔還沒有分家。財產都被把持在二叔二嬸手裡。不過,他母親當年的嫁妝,這一次據理力爭是討回了大半了。他粗看了一下,除了一些被變賣的田地二嬸拿了其它的田地抵給他,還有數處莊子和店鋪。在京城都還有一個小莊子跟兩家店鋪,一家做脂粉生意,一家是糧鋪。這些田地莊子店鋪的收益,這十多年已是查無可查,別人報多少便是多少了。就是母親當年壓箱底的三千兩銀子二嬸也一口咬定沒有看到過,說是母親拿回去救濟家道中落的孃家了。還硬說母親私下從魏家也拿了不少財物回去接濟孃家。魏楹話中不無怨恨之意,恨他二叔二嬸害死了人還往死人身上潑髒水。還說他已經讓人去外家尋找,看還有沒有親人在也好去相見一番。
沈寄拿著厚厚一疊信紙,可以想見魏楹寫信時心頭的怨氣沖天,可是在魏家又不能口出怨言。如今還是無憑無據,魏家是認下了他,但是還沒有辦法給他母親平反昭雪。而且就算日後查明真相,也無法對那些族老做什麼。他們只是代行族權,如果要對他們做什麼,魏楹只能落得一個被逐出宗族的下場。所以那些人才有恃無恐,不怕他當了官敢報復。
在如今皇權一手遮天之外便是宗族大權一手遮地的時代,被宗族逐出,會為天下唾棄,在官場也沒得混了。遠的不說,上一次魏楹被投入大理寺的牢獄,如果不是魏氏宗族出手相助,光靠一個魏暉是把他撈不出來的。而且,如果被逐,魏暉也是不敢和他往來的。所以,將來要報仇,也只能針對設計陷害他母親的人。
沈寄嘆口氣,可以想見魏楹此刻心頭的悲憤,他再會做表面功夫,恐怕站到祠堂內裡一口鋼牙也要險些咬碎。她不由得非常的心疼。可是憑個人之力,的確是無法對抗宗族的。而且,他現在還要靠宗族的庇護,才能不被他二叔所害。
去的路上遇到些麻煩,在魏家不會出事,可是沈寄還是擔心回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他們的上京的路上也險些被買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