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已經是凌相了。
聖旨到了溫泉莊子,沈寄便打點著和孩子們一起把魏楹送到了租下的小院。小權兒也自行搬了過來,一見面就和侄兒侄女玩鬧上了。
魏楹搖搖頭,“你還說他穩重了。”
沈寄摸摸鼻子,“在外人面前穩重多了,畢竟才十五歲嘛。”一邊又想到和小權兒差不多大小的阿隆,忍不住便是一聲嘆息。
於是沈寄對魏楹道:“我想去芙葉那裡看看。”雖然身上有孝的人家不能出門,但沈寄作為至親上門探視自然是可以的。
魏楹點點頭,“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道吏部去一趟麼。我自己去行了。”魏楹換了差使,按例是要到吏部登記一下的。而且他本來就是到吏部任職,今天先去和同僚打個照面也是好的。
沈寄看小芝麻帶著人在張羅魏楹的東西,便交代了她幾句,打算自行往芙葉府上去。
小饅頭便要跟,沈寄摸摸他的頭,“讓管孟叔帶你們哥倆和小親王到街上逛逛吧。姨母家喪事過去不久,你們不好去那邊打打鬧鬧的。讓你們規矩坐著,我估計你們也坐不住。”
“好吧。”小饅頭跟沈寄討了零用錢,便揮手送她出門了。
沈寄到了芙葉府上,芙葉原本是很張揚的美人,如今也完全張揚不起來了。而且眼瞅著保養甚好的人一下子就老去了幾歲,看著比沈寄大了五歲以上。
如今這整座府邸都沒有什麼生氣,給孕婦調養身子的補品這幾個月流水價的往府裡送,西陵使臣也送了不少。還讓他的夫人時不時來給西陵公主請安。太醫說‘公主胎像不穩’,需臥床保胎,她每每便不能久留。只是這個日子,芙葉一家三口過得實在是如履薄冰、膽戰心驚。可身上有孝又不能出門,不然沈寄真想把下巴都瘦尖了的丹朱帶回去好好調養一下身子。
芙葉拉著沈寄道:“小寄,我、我求你件事兒。”
沈寄心頭嘆息,說道:“你說吧,我要是能辦,一定不會推遲。”
“我自己無所謂了,可是阿隆跟丹朱,我真的很怕他們受那個混蛋的連累。”
“不會吧,怎麼說你們母子三人也是穆王爺唯一存世的血脈了。不能把你們和一般細作的家眷處理吧。”
“父王去的太早了,而且我同皇上的關係也不太親近,他的餘蔭怕是到我這裡就止了。皇祖母也不在了,他們體內還流著一半東昌的血呢。小寄,你幫幫我吧,你去求求皇兄,讓他放過阿隆和丹朱。我求求你了!”說著話芙葉竟然作勢要給沈寄跪下。
沈寄趕緊抱住她,“芙葉姐,你別這樣!我、我去就是了。”要去見皇帝,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就去那處小院。那裡畢竟連著皇宮,沈寄也不敢造次。於是請了在這裡看守的宮中的人給小多子總管帶話。兩刻鐘後,便有人在芙葉的後門接了沈寄過去。
皇帝自然是知道她的來意的,直接道:“你告訴芙葉,只要事情沒有洩露,朕將來可以網開一面。可是那東昌賊子的兒女,要再享榮華富貴卻是萬萬不能了。”
沈寄喜道:“只要能保住命,其他的都沒關係。”
皇帝看她一眼,“對你而言榮華富貴都是雲煙,旁人可不一定。”
“我也沒那麼脫俗,只不過人活著也就是三個飽一個倒嘛。”
“你就不能說文雅一點啊,三餐一宿也比你這個說法好聽啊。”朝堂的事很多,皇帝其實頗有些焦頭爛額的。不過小多子告訴他沈寄想見他,他還是抽身來了。就聽她說說話,也是一種鬆弛。
沈寄看看皇帝,算來皇帝今年應該是不惑之年吧,他們居然已經認識十多年了。不過看皇帝的模樣,這段時日日子很不好過啊。
莫語端了參茶上來,示意沈寄勸皇帝喝,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