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估著自己中途要回家丁憂三年,說不定在這個位置上要呆上十來年了。好在,他入仕時只有十九歲,如今二十二已經是五品,和其他人比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向上攀登。
魏楹視察茶運通道回來後不久,便到了定下的魏大娘和沈三的好日子。因是二婚,所以婚書是白色的,不像魏楹和沈寄的是紅色的。
沈寄和魏楹在鞭炮聲中送了花轎出門,沈寄心頭想著以後戶口簿上可就只剩她和魏楹了,也不知幾時才能添丁進口。至於老三夫妻,那不算。她和魏楹的戶口,如今自然是被轉回了淮陽,之前本來就是魏楹一直拖著沒去辦,所以認祖歸宗了還暫時沒有入籍。後來出了被貶的事,這事一時之間便沒人提起了。這回回去,他都是族長了,家產也分了。自然不能再拖了,不然也不好辦財產過戶的事。
沈寄側頭看到奼紫也一臉不捨的看著遠去的花轎,魏大娘和奼紫相處了這麼久,又都有著在魏家生活的那些夥被獲悉經歷,更要緊是有之前奼紫對魏大娘的一飯之恩,如今也是真的養出幾分母女般的感情。因為這件事,阿玲等人對奼紫的隱隱敵意消失了不少。就連魏楹對她都比從前好多了,再沒了之前的威逼恐嚇。只是奼紫還是不太敢親近魏楹,總是躲著他。沈寄對此感到好笑之餘也對魏楹更多了份放心。她看向奼紫,“日後你想到……沈家去玩的話,來同我說一聲就是了。”
奼紫眼底一亮,“謝謝奶奶。”
沈寄拐拐眼底有些複雜的看著花轎消失的轉角處的魏楹,“以後要怎麼稱呼啊?”
魏楹想了一下,“從前在華安府時怎麼叫的,就怎麼叫吧。”
接下來日子自然是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只是家裡少了一個人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尤其那人還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魏大娘。
沈寄問魏楹,“你會不會覺得我容不下大娘?”這個問題,魏楹從來沒有提起過,可難免他心底不會想到過。魏大娘之於她,雖然不是正經婆婆,但因為她身份特殊,說的話沈寄也不能當做普通的姨娘說的。魏楹和魏大娘的關係其實也跟親母子差不多了,萬一他因此有芥蒂……這件事之前沈寄沒想到,是魏大娘出嫁以後,看魏楹頗有些失落才想到的。
魏楹奇怪的看了有些忐忑的沈寄一眼,“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如此想。如果你是真容不下娘,直接讓她呆在淮陽老宅誰又能說你什麼。”
沈寄撓撓頭,訕訕的笑了笑。對啊,如果她真的容不下魏大娘,不想聽她絮叨,那把人擱在淮陽老宅梨香院誰能說她半句不是。在老宅魏大娘的身份可就超然不起來了。就連林氏都能壓她一頭。以沈寄的腦袋瓜子,這樣軟刀子殺人的法子自然不是想不到。而是因為她把魏大娘是真當長輩看待,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過。反正不管怎麼說,魏楹沒因為她力主把魏大娘嫁出去心底生了芥蒂就好。
在沈三獨自將鋪子開了出來之後,胡胖子終於姍姍來遲的到了。他不是為了做生意的事來的,而是來替他姑丈打點的。
他的姑丈便是當初審理魏大娘逃奴案的馬大人馬源柏,只不過如今他已鋃鐺入獄,流放蜀中。這個流放地是馬家和胡家費錢費力打點來的,要不然就要去瓊州了。蜀中也好,瓊州也好,這些都是條件和惡劣的地方。但蜀中畢竟有天府之國,惡劣的只是偏遠山區。好過瓊州太多了。而且,這裡好歹還有魏楹這麼一個熟人可以關照一下。雖然不再他的管轄範圍,但是和當地的知知縣打聲招呼,讓關照一二服勞役時不要做重活還是可以的。
不說胡胖子和蕭楹的關係,就是當年在華安時,馬大人對蕭楹也還是關照有加的。逃奴案剛鬧出來的時候,就有人遊行抗議要剝奪魏楹秀才的資格,馬大人那裡,胡胖子去打點過後對此拖了數日才等到事情的轉機。所以,這件事能幫襯一下的,魏楹自然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