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銀子的賭債,逼著她動一些手腳,好讓諄兒時常的生些小病。這樣日後得場厲害點的病一命嗚呼也就順理成章了。甚至還鬧了一出屬牛的犯了諄兒的好戲,其中箭頭直指柳氏。日後自可全推到她身上去。這個媳婦是林夫人自己挑的,責任自然由她自己負。日後沒了孫子,更是一點指望都沒有。只等到林二掌了權,二姨娘便可跟著雞犬升天。
這個時候是七月二十四,離沈寄文定的日子還有十天。看來林夫人是要把事情結束在七月了,在林二被支開的當口把這事了結。林二是林侍郎親子,不好除去。但二姨娘再怎麼得寵,在他心底也不會重要過林家的子嗣。而沒了二姨娘,內宅就全掌控在了林夫人手裡。諄兒更加安全不說,林二日後也必定處處受到掣肘。
她幫林二物色的妻子,沈寄也聽徐五說了,是個驕嬌二氣甚重,外表漂亮卻沒太多腦子的千金小姐。不過,外頭的名聲相當的好,不是親近的人不知根底罷了。對方知道林二是庶出扶正,如今林府又有了嫡孫還不太樂意。林夫人幾番上門求娶,又備了豐厚聘禮,才求來了這門親事。一時,眾人都贊她賢惠,林侍郎也很滿意。
種種人證物證俱全,作案動機,作案手法都查得清清楚楚。戕害家中子嗣,就算林侍郎想包庇也是不行的。林夫人已經說了,如果不還她孫子一個公道,她就要請族老們來公斷。
於是,七月底的一個晚上,二姨娘被乘夜送到一個莊子上去養病。等到八月初二林二回來,她已經是病入膏肓只剩下一口氣了。而內宅之內,也是一番人事大變動,林夫人迅速撤換了許多人,內宅這回是完全掌控在她手中了。等到沈寄出閣,就要開始忙林二娶妻的事了。
這些事情沈寄都是耳聞,聽說在二姨娘離府後,諄兒就很快的好了起來。而屬牛的沖剋他,被證實是二姨娘買通道士所為之後,柳氏阿玲等人就都已經回到了林府。
阿玲嬌憨的笑:“還好還好,夫人及早發現了二姨娘的陰謀。不然叫奴婢一直避在西山別苑,耽誤了參加姑娘的婚事就壞了。奴婢要看姑娘做美美的新娘子。”
方家的也做如是說法。沈寄微微一笑,“你們先下去歇著,洗一洗身上的風塵,回頭再來伺候。這幾日事情越來越多,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
等人退下,她才收了笑容籲出一口氣來,好殘酷的內宅之爭。二姨娘不算冤枉,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不然也不可能得到林侍郎的支援。所謂得病,也許就是灌了一碗慢性的毒藥,一口氣吊著,救也救不活死也不能立時死去,就只能活著零零碎碎的受罪。然後過得一個來月,人被折磨得斷了氣,一席草蓆子裹了往亂葬崗一扔就算完事。
說二姨娘步步為營,不如說是林夫人給她機會這麼做。一環緊扣一環誘她入彀,在她想向諄兒下毒手的當口出手,高明!
如果林二因此記恨,有了一點外漏半分不敬那都是他不孝。按禮法來算,他是林夫人的兒子,不是二姨娘的兒子。
林夫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林家孤立林二,將他與諄兒隔離。一個十四五的少年,屋裡就已經有了好幾房美豔通房。縱慾無度的後果就是兩眼浮腫腳步虛浮。而且他身邊的管事等人也一應是林夫人的人。這樣的人要跟林夫人鬥,怕是不易。再加上林夫人給他物色的妻子又是那樣的一個人,以後妻妾一大群,家宅都難寧。再有,內宅要做點手腳讓他的妻妾生不出兒子來太容易了。
沈寄覺得這事日後有必要讓魏楹知道,讓他知曉妻妾成群是一件多麼不好的事。
要睡覺了,挽翠幫她散了頭髮,又褪了外衣,她就穿著一身寢衣抱膝坐在床上。
挽翠放帳子的手停了一下,拿起旁邊的扇子幫沈寄扇風,“姑娘是不是熱得睡不著?可要睡好才是,明日就要行文定之禮了。讓人看到您有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