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的大衣裳很是妍麗,並不再須多餘的飾品了。沈寄自從開了寶月齋,出門做客什麼的,自己的穿著打扮就比從前注重多了。而且時時有新花樣,也是很引人注目的。
徐五心頭有些矛盾。她的確是挺喜歡沈寄的,可是眼見沈寄日子過好了,又忍不住有點酸溜溜的。怎麼說,她也只是姑姑的乾女兒而已。如今看起來,竟是比自己的兩個親表姐過得還要好許多。自己嫁人後能不能過得這樣好還是個未知數呢。
沈寄見她靜默許久,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徐五本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一開始只是因為受了林夫人囑託這才搭理自己。後來慢慢處久了才有些交心。今日想來本來是有事想趁機問自己,這會兒又有些開不了口了。她也不做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事,便安安靜靜在一旁賞景。
末了,徐五還是沒能拉得下臉來問沈寄。只閒閒說起快過年了,她在家學著支援中饋,現時也挺忙的,送禮宴席之事很是繁雜。
沈寄便也順著她的口風說起來,“嗯,還好,我們府上往來的人家還不多。而且我們已經決定回淮陽老宅去過年。到時把各處的年節禮送一送就好準備上路了。”如今,魏楹只是六品,她日常交往的也多是翰林院或是低等官員的女眷,還有容家少奶奶這樣的商人婦。只有林府徐府才是勳貴或是高官。徐五的圈子和她的交集並不多,所以徐五那位準未婚夫她也不太清楚。這種事,旁人怎麼好亂說。要說傳授經驗,她也才婚期三個月還是新婚期間呢。
徐五一聽他們要回淮陽過年,立時為沈寄擔心起來。新婚夜的戒尺還有《女誡》,是來者不善啊。這麼回去,不跟送羊入虎口一樣麼。她本來是羨慕沈寄頭上無人管束自己當家做主,可是想想,她的處境其實也很艱難就是了。家裡有個長輩可以提點,有時候也是好事。雖然會有些不自在,比她這麼自己慢慢摸索好多了。何況未來婆母還是母親的閨中好友。她恐怕就是小寄說的什麼婚前恐懼症才會這麼患得患失的。
沈寄見徐五為自己擔心起來,也皺了皺眉,“祖父的身體不好,我們須得回去看看。而且,魏大哥說我還沒有去老宅祠堂裡祭過祖先,族裡就不會承認我,也需回去一趟。”
徐五點頭,“嗯,那倒是。必須得到宗族承認才可以。不過,你那位當宗婦的二嬸,肯定會趁機難為你的。看來人人都有不容易。”
“是啊,各有因緣莫羨人。舅母為五表姐挑的人想必是精挑細算的,絕不至於離譜。只要你真心相待,好好經營,日子一定越過越好的。再說,你不是還認識麼,比那盲婚啞嫁的好多了。”
徐五點點頭,“小寄,你說得沒錯。你這麼艱難都能把日子過好,我一定可以的。”
沈寄見她陰霾盡去,不由得心底好笑。知道自己其實也有為難之處,徐五心頭就平衡了。不過徐五是個很真誠的人,這樣攀比的心思也是誰都有的,自己樂意跟她結交。何況,徐五也算是她第一個閨蜜了。而且,她也並沒有真的看輕自己。以她一個侯府嫡出小姐和自己這個低階官吏的妻子交往,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臉孔來。
林侍郎林夫人是看好魏楹日後在仕途上的成就,所以收自己做乾女兒。但徐五跟自己結交,漸漸的倒是帶了幾分真心的。沈寄也希望她能過得好。
客人陸續多了,沈寄和徐五也幫著招呼起客人來。都是那次沈寄跟著林夫人出門拜壽見過的,後來也來參加了林府的送親宴的。其實沈寄的身份該歸於已婚婦人那一邊,可是她年紀實在是小,比徐五都要小兩三歲,還是這邊比較熟識些。柳氏便請她幫著招呼賀小姐等。年紀大的女客大多圍著諄兒和林夫人說說笑笑,說著那孩子長得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將來必定是有福氣的。又有人說何必將來,生下來就是個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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