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朗月眸色沉了下去,似是不願意提起這件事般撇過臉,淡淡道:“管什麼劍,管好你自己再說吧。”話畢,他抱著她,瞬間一閃,便消失於這片亂墓中。
待到她再度能視物時,似乎已進了玄冥谷的地界。他抱著她,緩緩地走在狹長的穀道上,冷淡的表情掛在臉上,一言不發。
他還在生她的氣吧?居然一眼都不看她。可是方才明明有拔劍的機會,他卻避而不談,是因為關心她的傷勢麼?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唉,這副好看的樣子還是有些不習慣。
“看什麼?”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突然出聲問道,只是語氣之淡,還是讓她心中微緊。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她趕緊找了一個理由來掩飾自己的偷窺。
“紅染說有個熟人要見我。”他答道,頓了頓又反問她,“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般突然止住前進的腳步,有些僵硬地低下頭,對上她有些心虛的眼睛,試探道:“你都知道了?”
駱小遠狠了狠心,點頭承認,“嗯。”
“那,你不再恨我了?”這一次,聲音有些微顫和一經意的小心翼翼。
駱小遠有些吃驚,一時無語。她還以為是他比較恨她多一點呢,怎麼如今都反過來了。
見她不答,他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雖輕微,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她下意識地抓住他胸口的衣料,使勁搖頭,“不恨了,不恨了。”比起他的深仇大恨,她那被瞞騙的事又算的了什麼……
聞言,他閉上眼,半晌,又睜開,繼續抱著她往前走,只是本來滿面的寒氣卻消散了許多,還隱隱帶著笑意。
駱小遠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伸出食指戳了戳他,“你笑什麼?”
他立刻收起笑意,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答道:“你看錯了。”他怎能告訴她,儘管當初他想叫她逃得遠遠的,可如今她回來了,他卻還是超級高興的。
“……”男人都那麼愛撒謊嗎?
又行了許久,駱小遠突然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進谷療傷。”
駱小遠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玄冥谷似乎與她八字不合,每每進來都沒好事,況且師父還不知道她如今的處境,若發現她不見了,一定很擔心。
“不行,我得回去。”她掙扎著要跳下來,可才一動,心口便如刀絞,疼得她冷汗直流。
“你又要做什麼?”段朗月皺眉,雖表情不耐,可到底還是伸出手覆在她的心口上。不一會兒,她便覺得有一股熱力緩緩自他掌間傳來,疼痛緩解不少。可低頭看了一眼那手掌的位置,她不免臉紅,半晌才回答道:“我師父還不曉得我在這裡,我怕他擔心。”
聞言,他本帶笑意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去,冷嗤道:“他若真關心你,便不該由著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置之不理。我看他也不過如此,你不用這麼惦念著了。”
駱小遠不高興了,“不許說我師父的壞話,他只是受傷了。”
段朗月不屑一顧,“說了又如何?”
“你如果再說……我說……”她惡向膽邊生,揮了揮拳頭,威脅道:“我就殺了你。”
聞言,他怔了怔,隨後俯首看她。只見她兩道淺眉成倒八字狀,慧黠的雙眸靈動有神,雖是出言極橫,但那微紅的臉頰卻顯出幾分天真可笑。於是,他挑眉笑答:“可惜,我已經死了。”
駱小遠一愣,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她思忖片刻,又道:“那我就鞭屍!”
“沒有屍了,只剩下白骨一具。”
“那……我就燒了,化成一捧粉末,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