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蹣跚、有些踉蹌,但真的比當初海願見過的,只能在地上爬的狀況好了太多。
“小海,你怎麼知道,我孃的腿不好?”竇青山一愣,轉身看著海願,很仔細的看著。而此時,他竟然從海願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感覺震的他一顫。似乎記憶裡有一種叫做感激的東西涌了出來,可卻並不真實、不完全,因為眼前的人,除了那眼神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印象了。
“我……”海願狠狠的咬了咬唇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她能從竇青山的眼神裡看出探究和疑惑。他會相信嗎?會認出自己嗎?只是一個偶然的交集,他或許還能記得當初的那個自己,但一定不能相信自己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吧。
“小海,你跟我來。”拉過了海願,竇青山向他娘點了點頭,直接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這尋安居的最後面,靠近後院的一處瓜棚下面才停下來。竇青山再次仔細的看著海願,最後問了一句:“你是恩人?那晚,擋住那些打我的人的是你對不對?”
“啊?!”海願一驚,他沒有想到竇青山真的會認出自己,這怎麼可能!就連域剛剛站在自己面前都沒有認出來,他怎麼只憑一面之緣就認出了自己呢?而且自己已經完全變了樣子,變了聲音,就連年紀都改變了啊!
“我的眼睛不太好,白天的時候可以看到東西,晚上就很模糊,所以那晚,我只記住了你的眼神。”竇青山說著,伸出一雙已經是成人的大手,遮住了海願的臉,只露出那雙清澈的眼眸,仔細的看著,嘆了口氣說道:“你的眼神可以洗淨人的心靈,我便永生永世都不會忘。不知道為什麼三年來你居然沒有變化,但我知道是你。”
沒有變化?海願微微一愣,才明白了竇青山的意思。他的眼睛或許就是夜盲症,所以他應該只是模糊的記住了自己當時的輪廓,加上那時候他被打的暈頭轉向,沒有看清自己的模樣再正常不過了。
“你,你當時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海願一笑,沒有否認。她感謝還有人可以認出她,即使是個幾乎毫不相干的人。
“其實那時候我都十五、快十六了,只是沒有吃的,除了瘦就是矮,也常被人欺負。”竇青山一笑,繼而說道:“如果不是後來遇到瑾王,他收留我們母子來到尋安居,我們的生活還是沒有著落的。”
“那當初不是給了你……”海願猶記得,當初自己把佛珠給了他們母子,鍾離域又讓曦去贖回來了,想著鍾離域應該不會太小氣,給他們母子的銀子足可以應付很久才對啊。
“恩人當初給的佛珠馬上就被一名女子買走了,本來給的銀子足夠我們母子過上好日子的,只是……”小豆嘆口氣,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沒有想到我爹竟然回來了,見我們母子過的好一點,就搶了我們的錢去嫖、去賭,好多的銀子啊,都沒有了。我們的家也是這樣散的,孃的腿其實也是他打的。後來他欠了賭債去偷、去搶,被官府羈押了,我們母子才算是真正的脫離了苦海。”
這時候海願才明白,原來這對母子並不是孤兒寡婦,而是有個無良的男人將他們迫害自此的。
“可是,恩人,你又為何來到這裡?”竇青山說完了,胸口的氣似乎也平了,這才想起海願的事情來。本來在他想來,或許恩人過的也不好,加上女子本就嬌小,這些年沒有長大也是應該的。
“我……”海願低頭皺了皺眉,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但明顯的,竇青山應該並不知道自己和域的關係,而域將他們母子收留進來,應該也只是出於單純的善意,根本想不起來當初曾經就幫過他們母子的。
畢竟,一對街上乞丐、偷兒一樣的母子,確實沒法讓高高在上的瑾王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