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玄黑色的高頭大馬踏著四蹄“答答”作響,邁著方步來到了那群鐵騎官兵的圈外,那些官兵自動閃開一個口子,將後來的那匹馬讓進了中央,隨即圈子又再次合攏起來。而眾村民都知道最後來的這個應該才是大官老爺,有忍不住好奇的抬頭看過去,頓時就抽氣聲響成一片。
那匹馬本來已經是神駿異常,高頭仰首、馬鬃飛揚,一身黑亮的被毛更是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華麗的光澤。而馬上的人一身紫紅色錦袍,雖然沒有甲冑在身,身形也略顯消瘦,但高坐在馬上有一股無形的氣勢,猶如是天神降臨一般,讓人有種想要膜拜的感覺。
但那傲人的氣勢之外,又有種說不出的清冷和邪肆,看臉上更是讓人驚歎為天人。柔和的臉部線條配上一個尖尖的下巴,精緻的五官堪稱絕美,眉眼一動皆有說不出的一股子妖魅,若不是那雙眼眸深處是層層的冷冽和冰寒,單是那一張俊臉已經讓人難以自持了。
那匹駿馬馱著主人一步步向前,在村民的面前停了下來,光線從那人的肩膀上灑落下來,把大部分的光線都擋住了,卻唯獨有一束光線落在了人群中的一點,那人就順著那道光束看過去,就看到了正一臉的溫柔哄著小丫的海願。
“小丫乖,回頭姐姐給你做琥珀桃仁吃,裡面還要放上葡萄乾呢。”
“小丫不哭,姐姐做新衣服給你哦。”
“小丫……”那一聲聲柔和軟糯的勸慰之聲,伴著小女孩輕輕的抽泣聲倒是分外的和諧,溫柔的眼神更獨獨的落在她身邊的高大男子懷裡的小丫身上,竟然對周遭的事物視而不見。
鍾離域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倒是沒有太過注意那麼個小豆子似的小丫,卻發現那個高大的男人分外的刺眼。那男人一身粗布的衣服,黝黑的臉膛,站在海願身邊把海願顯的更加嬌小了,但兩人都不看外界的一切,只是一致專心的哄著大張懷裡的女孩兒,那種專注、那份和諧,讓鍾離域感覺開始氣悶,很酸的悶。
“吼”那匹玄黑色的駿馬在鍾離域大力拉動韁繩之下,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虛踏著,同時發出了響亮的嘶鳴。
“哇……”小丫被馬的這一下驚的再次大哭起來,海願剛剛費盡力氣的一番哄勸宣告失敗,海願這才憤憤的抬頭,瞪向了面前高大的揚起頭都看不到面容的罪魁禍首。
面對著海願突然射過來的目光,鍾離域最先是心頭一喜,接著又是狠狠的一怒。喜的是她終於向著自己看過來了,怒的卻是她怎麼居然敢用這樣挑釁般的眼神瞪著自己。用海願曾經說過的話,他的那股霸道的孩子氣又冒了出來。
隨著鍾離域的怒氣,周圍的氣壓瞬間降低下來,本來已經是冬日的氣溫更是好像降到了絕對零度,讓在場的包括那些穿著鐵甲的騎兵都是一抖。
海願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正處於龍捲風的中心,雖然那颶風的中心還保持著相對的平靜,但那強力的低氣壓已經可以讓人透不過氣了。她開始明白,曦之前要讓自己走是什麼意思了。心中猛的一凜,海願下意識的用一隻手護住了小腹。
隨著海願手的動作,鍾離域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腹部,這才發現那裡還是平坦一片,就連這個女人的腰身都還是那麼纖細,一張小臉雖然已經有了些紅暈,看起來較之前的蒼白好了許多,但還是瘦到兩腮無肉,只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又想到這個女人這段時間應該沒有閒著的,不然不會把那些爛西瓜都賣到了京城,擺上了國母壽誕的宮宴,鍾離域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從馬上居高臨下的瞪視著海願,胸口強烈的起伏著,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氣。
“說,有誰見到過一個臉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