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撲在塌沿,拽著白蘇的衣袖,嚎啕大哭,彷彿將這些日的恐懼壓抑全部都哭了出來,“小姐您方才。。。。。。。奴婢還以為您。。。。。。”
白蘇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這還沒死呢。。。。。。”
“呸呸呸小姐可不能胡說,好人會長命百歲的”十二紅腫著眼睛,哽咽道。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隨後而來的媯芷淡淡下了結論。
“是啊,但是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白蘇拍拍十二的手,安慰道,“快把地上收拾了吧。”
媯芷瞥一眼榻上的請帖,神色嚴肅,“你如此情形還想著往外跑?可是嫌命太長了?”
白蘇笑的十分懶散,“若是我命絕於此,若是不認認真真地求得他原諒,我此生有憾啊”
媯芷臉更黑,卻沒有說什麼,從袖中掏出一隻黑陶小瓶,丟在她身上,“這是虎狼之藥,你身子虧空,服用此藥會損根壞本。”
“你實話告訴我,我真的還有什麼根本可壞嗎?”白蘇握著手中的藥,如果她的身體還有一絲希望,她絕不會服用。
媯芷與她對視良久,看見白蘇眼中隱隱閃動的希望,終是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不是她醫術不精,正是因為她太精通醫術,才清楚的瞭解,白蘇的身體如今只剩下一層脆弱的空殼子,心脈盡損,精元根基坍塌。
服不服那藥,也只是早幾日晚幾日的功夫,若是能和燭武聯手,用巫術,說不定還會有一線希望。。。。。。。
白蘇靠在榻上,緊緊握著手中的藥,靜默半晌,緩緩拔出瓶塞,裡面黑色的液體散發出嗆鼻的中藥味,她扯了扯嘴角,仰頭灌了下去。
喝完藥,白蘇倒在榻上,瓶子從她手中滑落,掉在草叢之中,只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音。
不一會兒,藥力開始發作,一股滾燙如岩漿似的熱流從腹中流向四肢百骸,所到之處,如利刃劃過,似是血管被劃裂的疼痛,便是白蘇如此能忍痛的人,也不禁發出悶哼。
額頭上的汗水細細密密,唇泛白乾裂。
隱藏在樹上的暗衛,靜靜俯看著樹下榻上的嬌弱女子,那張在湖藍色錦被映襯下的蒼白容顏,五官精緻,面上沒有絲毫血色,緊緊皺著眉頭,宛如一朵嬌美而脆弱的鈴蘭,連他這種看管了生死之人,也都不禁為之心痛。
整整過了半個時辰,藥力才漸漸退去,從始至終,她只是靜靜的躺著,皺著眉頭,間或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
清風乍起,拂過白蘇被汗水浸潤的身子,略微有些涼,白蘇攏了攏被子,捂了片刻,才披起大氅,穿上木屐,步履蹣跚的朝主屋走去。
那個過於蕭瑟的單薄背影,讓他恨不能上前去扶上一把。
十三、香蓉,都站在廂房的拐角處,見她背影走遠,十二驀然放聲嚎啕大哭。
白蘇在已經不止一次的服這種藥,每次服藥過後,都不允許她們接近,以往白蘇只是悶不吭聲的躺在榻上,她們還以為是睡著了,並沒有太在意,若不是今日撞破,誰也不知道白蘇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香蓉緊緊絞著帕子,她當初選擇跟隨白蘇,是羨慕十三她們快樂,又受尊重的日子,而自來了少師府,禍事就是一件接著一件,可是,她不後悔。
十三拎起裙裾,順著青石道,噠噠的向主屋跑去。
十二和香蓉,也隨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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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殿中,顧連州端坐在幾前,凝神專注的看著近幾個月來政議。
朝中近來局勢漸漸有了動盪,隱伏在暗中的角逐,隨著寧國昭德公主的即將嫁入,而漸漸浮出水面。
好在皇上如今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