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姑娘怎的來了?這般晚了……尋咱們姑娘是有何事?”
“起開!”芍藥不耐煩地將她推開,平安差點子跌在地上,穩了幾下方穩住身子。見她們三人氣勢洶洶地進了寢屋,臉色就是一變,眼見羅媽媽與如意也聞聲趕來了,心下方鬆快一點,轉眼也奔進了寢屋。
佟姐兒萬沒想到珍姐兒會來尋她麻煩,且還是深更半夜,她擁著被子坐在床頭,並不打算起身。看著珍姐兒憤恨的眼神,心裡不由有些發憷,“二姐姐這般晚來,可有什麼事兒?”
珍姐兒半點也不想同她說話,心裡對她又妒又恨,上前就要扇她耳光,佟姐兒瞧得明白,嚇得趕忙一偏腦袋。她倒是沒被打著,前來替她擋耳光的平安卻是生受了一巴掌。
“平安!”佟姐兒抓住平安的手,一面檢視她的臉,珍姐兒的指甲養得修長,這一耳光扇過來面上都叫劃出幾道血痕。佟姐兒瞧得心房一顫,不想這珍姐兒這樣狠毒,竟是存了要壞她臉的心思。
羅媽媽與如意已經奔進來,兩個一進屋就哭天喊地的叫起來,“不得了了!二姑娘出手打人了!二姑娘要毀了佟姑娘的容貌!……”
珍姐兒被她這一鬧,方醒過神來,這若是被傳到了娘耳裡還不算大事,若是叫爹爹與二哥哥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這時候才惱起芍藥來,把她狠狠往佟姐兒面前一推,“是她!這個賤婢出的主意,我不過正在氣頭上,受了她幾句挑撥,一時失了冷靜,我現下將她留下任你們處置,只別告訴了爹爹與二哥哥知道!”
佟姐兒正拿著絹帕替平安印著面上冒的血珠子,聽這一言更是氣地想哭,看也不看地上蔫頭耷腦的芍藥,赤著足落地就要往外跑,叫羅媽媽一把攔住,“姑娘打哪兒去?凍著了身子可就不好。”
佟姐兒伏在她肩上哭,“媽媽,我知自個孤女兒一個,吃住都在她家裡。二姐姐平素瞧不上我便罷了,我且受著,可今日這三更半夜的闖上門來,實在叫我受了不小的嚇,若不是平安護主心切,這會子面上淌血的便是我。她既這般不待見我,我明兒就去回了舅母,放咱們三個出府去住,總好過在這受人欺凌……”
這話還不及說完,杜氏便來了。
她自然是來做個和事佬,安撫幾句,叫丫頭請了大夫進來給平安看臉,對外只說是兩個丫頭起了口角,才動手傷了臉。珍姐兒這裡,她也象徵性教導兩句,便趕了她回去,佟姐兒知道在人簷下,萬事都要矮個頭,有理也只當你是個沒理的。
杜氏陪她坐了半晌,藉口時辰不早,早些安寢,便去了。
杜氏回了房,見屋裡點了燈,透過窗戶紙就可看見裡頭正有一人來回踱步,便是隻見著淡黃色的剪影,杜氏也能想象得出大爺那深鎖的長眉,緊抿的薄唇,是怎樣一副擔憂的模樣。她在門前躊躇半晌,方推門進去。
“佟姐兒怎樣?”紀大爺停住腳步,清淡的嗓音蘊著急切。
杜氏由著丫頭褪下罩衣,在桌前喝下兩口熱茶湯,才回道:“無事,丫頭替她擋了……”
紀大爺明顯鬆一口氣,長眉漸漸舒張開來,末了,走時又看一眼杜氏,“早些安寢,我再去看一會兒書。”
杜氏放下茶盞,心裡頭心知肚明,他哪兒是去看書,左不過又是心憂難安罷了。
☆、第9章 俏繼母
出了這樣荒謬的事,自然瞞不過周氏的耳目,心裡不止一回罵珍姐兒血氣行事、蠢笨無腦。當著佟姐兒的面,卻還是一臉歉意地拉住她的手。
“你二姐姐素來淘氣,沒個正形,這回又是聽了丫頭的挑唆,才讓你受了委屈,我已罰了她禁足,芍藥那丫頭也將她調去了廚房,可為你出了一口氣,姐妹之間萬不要生了嫌隙才好。”
佟姐兒抿抿唇,知道周氏不過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