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未至薛二院裡,薛二便已現身,顯然方才所生之事小廝俱已通報給他,他立在院門口,看著來人的眼睛內晦暗不明。
“臭小子!還不快向陸舉人行禮!”薛老爺恨鐵不成鋼,忍了幾回才沒衝上去揍他,這個逆子,從來就沒讓他省心過一日,今日不知又是捅了多大的婁子,竟是三更半夜的來了衙門裡的人,且還點名道姓要找他這個逆子,薛老爺氣到不行,當著外人的面又不好動手打他,只好壓住怒氣立在一旁。
薛二爺只當沒聽見他爹的話,立在院門邊目光直直地看著陸敘,“你便是那陸舉人?大晚上的來我薛家做甚?若……”話還未道完,薛老爺便忍不住上前打斷,對著陸敘賠笑道,“犬子孩子心重,平日裡叫小的寵壞了,還望陸舉人莫怪罪。”
“薛老爺言重,還望容我二人單獨談談。”陸敘語氣鎮定,面色平淡無波。
“這……”薛老爺有些猶豫,見陸舉人執意如此,便只得妥協,臨走前又囑咐兒子莫要無禮,隨後才走開。
“薛二!她在哪裡?若是還想活命,便立刻將她交出來!”身旁再無他人,陸敘便不再多加掩飾,上前一把便揪住他的衣領,適才雲淡風輕的面色,霎時間變得陰沉可怖。
“陸舉人在說甚?小民為何半句也聽不懂?”薛二抓住衣領處的手腕,面上神情十分欠揍。“小民雖是身份不比陸舉人來的清貴,可也不是陸舉人想欺便可欺的,還請陸舉人速速放手。”
陸敘鬆開他,也覺方才衝動了,壓了壓怒氣便又道:“章大人便在前院候著,薛二爺若不想被安個盜竊的罪名,便識相地將人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薛二爺嗜笑,“凡事講究個證據,我薛二盜竊的罪證又在何處?”
“看來薛二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你看這是何物?”自袖中摸出枚玉佩,提在薛二眼前晃了一晃,“薛二爺還有何話要說?”
薛二先是一愣,旋即便又是嗤笑。“陸舉人這是何意?莫不是就憑這枚玉佩便可定我的罪?”
“自然。”陸敘面色已然恢復如常,他語氣極淡地威脅道,“此乃聖上所賜之物,就憑我方才進來前不曾拿來佩戴,眼下我將它尋著,再佩戴於身上,你道這是不是證據?”
“你!”薛二後退一步,面上難看至極,指著他便道,“便是如此,可有證人?誰又會相信?”
“就憑章大人是我尋來的,只要將你緝拿歸案,哪裡還管個什麼證據證人?”陸敘冷聲道,心下已有不耐,不願再同他浪費口舌。“再問你一句交不交出人來,若是不交,後果嚴重!”
陸敘心下焦急,面上卻是不顯,他今日行事之所以這般肆意,不過是借了個舉人的名頭,且他同今上關係甚好一事,早在今上還是襄王時便傳遍了整個祁安城,也便是因此,章大人才待他格外熱絡,今夜才會親自前來。
這枚玉佩確實是今上所賜之物,只不過是今上隨手一賞,在今上跟前不值得一提,可到了尋常人面前卻是能夠藉此發揮。
“薛二爺意欲何為?”觀他久不出聲,陸敘耐心漸失,皺眉道,“還是薛二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今日是要同我死磕到底了?若是如此,樂意奉陪,告辭!”
“慢著!”觀他轉身即走,似是無半分猶豫,薛二一時間受其蠱惑,看不分明起來。且他心下始終存著心虛,如今這章大人都倒戈了,若是此人心思歹毒,真的誣陷他偷盜一事,回頭等待他的結局又會如何?
“不過是個女子,爺我本也不缺,還你便是!”他這話道得極為可恥,陸敘緊了緊拳頭,到底未能忍住狠狠給了他一拳。
“畜生!你且等著!”
薛二爺吃了一拳,嘴裡腥甜蔓延,臉色便是一陰,就要還回去時,便被他緊緊擒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