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所以聽了孃的話,一是因著她才嫁進來不久,於她太過疼寵定要叫娘不喜。二是他之前課業繁重,因著成親一事落下了不少功課,平日歇在書房又怕她誤以為自己冷落她,輪到她葵水來的那幾日,恰好可以藉此多得些空閒時間。
“我身上不乾淨,恐夫君沾了晦氣……”佟姐兒咬咬唇兒,正為他理著袖口,聽他道出這一言,心裡歡喜,嘴上卻有些言不由衷。
“既如此,那我便再歇書房罷。”何嘗看不出她的心意,陸敘故作遺憾地嘆著氣。
佟姐兒唇上一疼,緊了緊手指,忍不住仰面看一眼他,心裡有些失望。“夫君歇在書房也是好的……”她這樣委屈,陸敘便越加覺得有趣,便又故作贊同的頷首嗯了一聲。
佟姐兒再不出聲,為夫君理了裝束,方一道出門用晚飯。
整個席間,甄氏都顯得格外著急,飯罷後趕忙拉了兒子進屋,陸敘一見他娘所指之物,面色便是有些難看起來。“平白無故受人賄。賂,實在不妥,明日便著人送回去。”
“送回去做甚!”甄氏連忙上前擋住,只當兒子腦袋進了水,語氣便有些不悅地道,“人家好意送來,咱們又給送回去,可不就平白得罪了人。”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今日我受人好處,他日我便需給其好處,豈不是自尋煩惱。”陸敘態度堅決,絲毫不受他孃的影響。
“你說的不無道理,只……”甄氏還是不捨,一想這到手的錢財要沒了,心裡便有些空落落的滋味兒。“不說還要去祁安嗎?去了不要置辦宅院?吃穿用度不要了?便是不說這一些,你如今步上了科考這一條道,在外打好門路不需錢財?”
甄氏這話不無道理,尋常人聽了只怕是要妥協,錢財哪個不喜,只他如今還未到那一步,手頭上還有些活錢,去了祁安不說襄王很可能已為他備好宅子,便是未備好,他大可在祁安租下一個二進的宅子暫且供家人與自己歇歇腳,待日後積蓄足了,再當別論。
“這幾家從來不做吃虧的事,個個都是精明的很,今他送來金銀賄。賂於我,他日我若不予其好處,你道他會如何?且咱們就要離開,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陸敘話一道完,便自他娘屋裡出來,到了門邊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只覺得娘行事太過草率,從來不曾深思過是否妥當。
佟姐兒回了房,便就著溫水擦了擦身子,小日子來了自不好碰太多的水,便是有些不適,也只好忍住。擦完身子換上一身薄軟的素羅寢衣,睡在榻上一時半會兒卻還有些入不了眠。
白日裡歇得久了,夜間便就失了睏意,倒在榻上入不了眠,腦袋便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白日裡奶母的話還時刻在腦中盤旋著,想要再問問夫君的意思,可眼下又沒個機會,只好等個幾日能一道同床了再問。
夫君回房洗漱後,便就去了書房。佟姐兒雖是曉得這是規矩,可心裡的委屈還是不可抑制地氾濫起來,咬了咬唇兒,便就側了身子背朝外面,漸漸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間,溫涼的後背一熱,旋即腰身好似被一雙大掌牢牢握住,掌心裡傳來的溫度使得她輕微墜痛小。腹舒坦不少,原本微涼的身子,也漸漸變得暖融融起來。
佟姐兒先時還未在意,只以為自個在夢中,待頸上傳來酥。麻之感,這才一下清醒過來。屋裡子有些昏暗,丫頭們都曉得她的習慣,從來睡覺屋裡都得留一支小燭,眼下小燭被吹熄,便猜著是夫君吩咐的。
夜裡的月光透過床帳透進來,一圈圈朦朧的白光之下,佟姐兒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想是察覺她醒來,陸敘不由將她環的更緊,湊近她的小臉輕輕吻了吻。“醒了?肚子可還疼著?”
他的嗓音極其溫和,夜裡聽了心都要顫一顫,便是曉得他看不見,她一張玉面也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