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兩個丫頭跑過來了。
“姑娘姑娘。”兩個丫頭面上紅腫,眼眶裡蓄滿淚意,見姑娘一張小臉煞白如紙,俱駭得魂飛膽喪。
杜氏遠遠便聽見花園這邊有動靜,先還未怎樣在意,待她停下來細聽,才知又是那珍姐兒作怪了。走近一瞧,果然如此。見地上主僕三個俱是面上掛了彩,又觀一旁驕傲的跟孔雀似的小姑子,多少還是沉了臉。
珍姐兒輕哼一聲,她就從未將這大嫂放進眼裡過,眼下見了她,只敷衍地見了禮,隨後便喊了兩個丫頭起來,二話不說就是走人。
杜氏看著她離開,難免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一瞧,才發覺不光面上有個巴掌印,就連手上也叫磨出血來,杜氏倒抽一口氣,叫平安如意攙了她起來。“且先回屋,大夫我已命人去請。”
杜氏跟著一道去了碧霄館,羅媽媽見姑娘好端端出門,回來時卻是這樣一副模樣,險些就要栽倒。扶她在榻上坐下來,這還未開口,姑娘就似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出來。
羅媽媽慌得一面替她沾著淚,一面拍她,“姑娘可莫哭了,面上有傷,哭多了要壞臉的。”哪個姑娘不愛美,聽這一言,果見她漸漸歇了下來,眼下杜氏還在一旁,有些話自然不好多問,只好候著大夫來了。
不一時大夫便到,這宅門裡就是是非多,他也不問這傷是如何致的,只公事公辦地開了藥,囑咐了一日擦幾次,一次擦多少後便是離去。
羅媽媽替姑娘擦了臉,正細細為她抹著雪花膏,杜氏見大夫走了,便才溫聲安撫道:“佟妹妹莫憂心,歇個兩日便能好了,方才大夫不也說了,定能恢復如初。”
佟姐兒點點頭,她的兩隻小手俱被白紗布纏上,眼下正靜靜擱在膝上,動也不敢再動一下,珍姐兒給她的痛楚,她是一輩子也忘不了了。“讓表嫂看了笑話。”佟姐兒細著嗓音,眼睫微垂,模樣讓任何人見了都得生出憐惜來。
杜氏嘆一口氣道:“珍姐兒的性子你還不知,怎好同她硬著來呢?”杜氏心內亦是十分不喜這個小姑子,一是她從未將自個放在眼裡,二是她那脾性實在不討人喜歡。
“……我一時未能忍住。”
佟姐兒緊咬著唇,眼眶裡淚花兒直打轉,今日之前她尚以為周氏再是狠辣缺德,總不會將那件事兒說出來,畢竟她是主謀,叫人知道了於她無任何好處。誰知今日卻叫她大開眼界,原來便是連珍姐兒都知曉了,既是這樣,還不知有多少人知道。
佟姐兒心中又恨又寒,她今日之所以未能忍住動手打了珍姐兒,不過是氣她紀家忘恩負義。
當日為著救出紀江,便將她當做貨物一般送進薛家,她在薛家受盡了屈辱,女兒家的清白也毀之一旦,未想過紀家能給她怎樣的彌補,可實在未曾想到,今日還要被人這樣羞辱,實在令她心寒!
“大奶奶是個好人,隻眼下我家姑娘身子有恙,還是放她歇一歇罷。”羅媽媽緩聲道,目光懇切,杜氏自然不會因此見氣,她從善如流地站起來,再說兩句勸慰之語,方才離去。
杜氏一走,佟姐兒便命丫頭扶自己起來,緊蹙著柳眉道:“他就在祁安,大表兄定知道他的行蹤,你們快去趟靜頤院,問問大表兄他在哪處!”說道最後,便越是急起來,胸房劇烈起伏不定,羅媽媽駭得不輕,將她摟在懷裡直拍哄。
“愣著作甚?姑娘既這般吩咐,你們便去行。”見兩個丫頭杵著不動,羅媽媽道。
不一時,平安便跑回來。“姑娘,大爺說了,陸大夫這幾日皆在籌備著上門提親一事。”說著,又摸出一張紙條來,“喏,這便是他現下所在的住址。”
佟姐兒手上動不得,她便鋪張開了舉到她面前,“奴婢還聽說了,這宅子是襄王名下的,請的媒人亦是襄王安排的。”
“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