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無所謂,比起飲料,我還是比較喜歡喝白開水。”
喝慣了瓊漿玉釀,宮九實在很感嘆:人類真是種奇怪的生物,費那麼大工夫在水裡加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可喝起來卻遠遠沒有水本身好喝和健康。
甩掉已經跑到十萬八千里遠的想法,宮九端著杯子,輕輕抿了一口:“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來找你?”
敦賀蓮坐在沙發上,難掩疲憊:“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宮九默默觀察著敦賀蓮,半響才道:“你看起來很累。”聲音忽然放得很輕,彷彿怕吵到誰一樣。
敦賀蓮揉了揉鼻樑:“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了,總是打不起精神。”
“你晚上是不是經常做噩夢,半夜很容易被驚醒?”仍然是輕緩的語調,宮九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咬的格外清晰。
敦賀蓮甚至覺得他可以看到,觸控到宮九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的每一絲脈絡。他不由好笑的想,宮九不會是把他當做玻璃娃娃了吧,這麼輕聲細語好像怕把他打碎似的。
明白對方的好意,敦賀蓮輕笑道:“確實,有時候還會失眠。”
宮九並不理會他莫名其妙的發笑:“你對每個人都那麼溫和,但,溫和——有時候也只是你疏遠每一個人的面具,能告訴我……你最討厭什麼嗎?”
敦賀蓮知道自己不該回答的,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似乎說出來就能得到暫時的輕鬆:“我,我討厭不純粹的人,討厭……過於貪心的人。”
“你總是喜歡把心思藏在心裡,藏在看似完美無缺的笑容下,不習慣依靠別人,不習慣向別人抱怨,是嗎?”
宮九的聲音就像是一陣微風,徐徐拂過他的耳朵,卻若即若離,輕觸一下又調皮的遠離,過了一會兒,敦賀蓮才有些遲鈍的答道:“我……確實是這樣。”
悄無聲息的走到敦賀蓮的身後,宮九此時的瞳色已然變為金色,他湊近敦賀蓮的耳邊,每一份氣息都仿若帶著絲絲入扣的誘惑:“告訴我~你心裡隱藏的痛苦——釋放痛苦並不代表軟弱……上帝允許我們一時的軟弱,暫時的停下腳步是為了更遠的航行——告訴我吧,你,在痛苦什麼?”抱歉啦,上帝他老人家,雖然我根本不信什麼上帝,但用它來蒙人效果倒是不錯!宮九吐了吐舌頭,暗暗道。
受到蠱惑般,敦賀蓮緩緩點頭,卻半天不再開口。
宮九並不著急,他相信沒有人類能抵抗的住狐族的催眠,所以他很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敦賀蓮心裡那扇被緊緊鎖住的大門慢慢向他敞開。
“我……”彷彿是不習慣向別人傾訴,敦賀蓮乾巴巴的開始敘說自己的故事:“我的父親是……國際巨星,小時候曾遭受過綁架……曾叛逆過一段時間——”敦賀蓮本來還算輕鬆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起來,一直注意著他的宮九立刻兩手放在他的太陽穴處,指間泛光,才使得他緊繃的身體舒緩下來。
“……吸菸喝酒,打架鬥毆,混過……黑幫,後來想要退出,還……害死了好友,為,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呢!!”敦賀蓮滿臉痛楚的嘶吼出聲,在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同時,心臟處的黑霧源源不斷的蔓延而出!
終於看清黑霧真面目的宮九不禁低聲咒罵:“該死,竟然是‘心魔’這麼噁心的東西。”
心魔,顧名思義,就是內心生長出的惡魔。它寄居在人類的內心,催生寄主不斷重複痛苦的回憶和情感,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將他的靈魂蠶食殆盡,最終霸佔這個人的軀殼。而且,心魔最喜歡看到的便是人類沉浸在自責,內疚,後悔中或掙扎或痛苦的表情,不怪乎,宮九會說它噁心。
除了天生的沒有心的神仙,人,妖,魔,不管你是什麼生物,誰都或多或少會有痛苦的過去,可以說